齊巍繼續語塞,又很不爽向之川在蕭牧晗不在場的時候還叫得那麼親密,頓了片刻才說:“我今天是特意沒有跟蕭蕭提前聯係的,想給他一個驚喜嘛,所以才不知道他今天約了跟你們打籃球。”

“我本來還想邀請你去看我們打球的,但是轉念一想,你對他這麼不上心,不了解,好像你也沒什麼資格去觀看我們打球。”向之川有點開玩笑的語氣,又似乎是認真的。

這種語氣讓齊巍既不悅又沒法發作。

“我知道你是開玩笑,但我還是必須鄭重說明,我對蕭蕭特別上心,特別了解,至少比你更上心更了解。”齊巍緊盯著向之川。

“哦,是嗎?”向之川噗嗤笑了,“齊先生,齊老師,你知道嗎?你今天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特別吃驚,我真的沒想到你還存了我的手機號。我可以拍著胸脯說我是牧晗最好的朋友,最好的,最鐵的,但你和牧晗好了多久了?今天竟然是你第一次給他最好的朋友打電話,幾天前竟然是你第一次跟他最好的朋友見麵,你和他最好的朋友還從來沒有一起吃喝玩樂過,最好的朋友尚且如此,你對他其他的朋友知道多少?數得出兩三個嗎?想得起他們的名字嗎?你對他的圈子他的工作他除了你之外的業餘生活了解多少?”

這一連串的問題砸得齊巍腦袋嗡嗡作響,他無言以對。

向之川其實也沒給他回答的機會,繼續追問道:“你知道他打籃球最擅長哪個位置嗎?你知道他最喜歡玩哪個劇本殺嗎?你知道他去ktv最喜歡唱什麼歌嗎?你知道他最喜歡帶孩子去哪裏玩嗎……”

齊巍隻能繼續沉默。

他沒有和蕭牧晗一起打過籃球,沒有和他玩過劇本殺,隻跟他去過一次ktv,那次還有其他好多人,蕭牧晗也沒怎麼唱歌,全程在聽他唱,隻是偶爾他把麥克風遞給他的時候他會跟著唱兩句,就又推回給他,他也從來沒有跟他一起帶蕭天騏出過門,極少數跟他一起外出吃飯的時候,他都得呼朋引伴打掩護……

他倆的隱婚生活,似乎僅限於那兩套暗地裏打通了的雙拚別墅裏。

“他工作中的事兒你肯定更不知道也壓根不想知道吧?比如半年前有一次病人家屬跟護士長吵架,他去拉架,被人一腳踹心窩子當場岔氣,掐了好半天人中他才緩過來的事兒你不知道吧?”

齊巍一驚,這事兒他真不知道。

向之川看到他的表情,又淡淡笑了笑:“你果然不知道,我知道他跟你肯定是報喜不報憂的,這種事情他不告訴你太正常了,但其實這事兒當時鬧得不算小,醫院方一定要讓踹人的家屬道歉並且賠償,還短暫上過社會新聞。但凡你跟他的朋友圈子裏任何一個人有聯係,或者哪怕你時不時搜搜我們醫院的神經外科,都不可能不知道這事兒……”

齊巍又愧疚又心疼,此時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真的……對蕭牧晗的工作和生活了解得太少了。他並不是不想知道,而是每次私底下他想找他聊的時候,蕭牧晗總是對自己的事情一筆帶過,表現得總是對他在片場的趣事或者娛樂圈的八卦更感興趣,他也就樂於跟他聊他愛聽的事情,久而久之,蕭牧晗對他及他身邊的大事小情都了如指掌,而他,正如向之川所說,對蕭牧晗周遭的情況……一無所知。

良久,他終於穩住情緒,說:“我知道我以前做錯了,身為蕭蕭的合法丈夫,我為他做的事情太少了,所以我現在在盡力彌補之前做得不足的地方,我不會讓我們的婚姻和感情留下任何遺憾。”

向之川先是輕嗤一聲,但見他眼眶微紅,氣息也有些不勻,勉強咽下了那些不太中聽的話,斟酌了片刻,說:“牧晗一直跟我說,你很愛他,但說實話我以前是一丁點兒都感覺不出來你愛他,也不知道前幾天你怎麼良心發現了,突然大張旗鼓地跑到我們醫院來秀恩愛,我才覺得,好像你也確實挺愛他的吧……”

“怎麼叫好像?我明明就是真的很愛他。”

“誰知道你是不是出於什麼目的,故意演這麼一出呢?”向之川跟他擺擺手,“你們娛樂圈那一套我是了解的,太髒太亂了。”

“我為什麼要演……算了我不跟你扯這個了,你找我除了指責我這做得不夠那做得不好之外,還有什麼事兒嗎?”

向之川定定地看了他好幾秒,展顏一笑:“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我想找你說什麼,本來想看看你對牧晗究竟有幾分真心,又覺得單靠這麼一會兒沒法下結論。唉,有些人同床共枕幾十年都不見得真正了解對方的心意,何況我跟你就聊這麼一會兒,而且還全是我嘮嘮叨叨,你沉默是金,我怎麼能看出來你的真心呢?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