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一起來到了客廳,王嘉低頭看了看自己依舊濕漉漉的衣服,又看了看那整潔幹淨的柔軟沙發,猶豫著沒有坐下。
好在雁棲鎮看出了他的窘迫,抬手用靈力掐了一個法訣。王嘉隻覺有一陣溫熱舒服的風迅速地吹過全身,然後自己身上原本濕噠噠、黏糊糊的衣服瞬間變得幹爽起來,他驚訝地四處摸了摸衣服,心中對雁棲鎮的崇拜更深了,恨不得當場拜師學藝,跪下喊“師父”,真是太炫酷了!他也想學法術!
而雁棲鎮如果知道王嘉此刻的想法,怕是會心情複雜,自己喜歡的人的好友成了自己的徒弟,自己豈不是成了季惟的長輩?那是什麼輩分啊,而且在與王嘉的初見中,他就已經看出王嘉身上沒有半點靈力,所以他沒有學習道法的根骨天賦。
少年緊緊攥著已經幹了的衣角,也跟著王嘉一起坐下,經過剛剛碰壁後的冷靜,現在他也能感覺出來,雁棲鎮他們應該對他是沒有惡意的,在見識到對方厲害的手段後,他知道自己並不是雁棲鎮的對手,現在也是逃不出雁棲鎮的手掌心的,還不如乖乖聽話,以不變應萬變,他脆弱的鼻子現在還疼著呢!
盡管知道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少年心中還是有些忿忿不平。
坐在少年旁邊的王嘉發覺對方還拽著自己呢,頓時感到有些不自在,鼓起了勇氣,扭扭捏捏地問道:“那、那個,你叫什麼名字啊?我們之前真的見過麵嗎?”
不提這出還好,一提這事,少年又想起王嘉已經忘記自己的事實,頓覺悲從中來,淚水又快要蓄滿雙眼,在眼眶裏打轉,淚珠欲落不落的樣子,再加上少年稍顯稚嫩、十分可愛的長相,真是讓人心生憐惜啊。
看得王嘉在心裏暗暗叫苦:哎喲喂祖宗喲,怎麼才剛剛說沒幾句話就又要哭了!這究竟誰才是那個受害者啊?我也太難了吧!
“你、你別哭了”王嘉連忙從茶幾上抽出了幾張紙巾,手忙腳亂地給少年擦擦眼淚,“咱們有話好好說不行嘛,我們跟雁仙師都不會傷害你的,你不說,我也不清楚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對不對?你好好跟我說說,也許我真的能想起來也不一定啊,對吧?”
雁仙師?雁棲鎮皺了皺眉,這個稱呼聽起來好像一個不學無術的江湖老騙子,偷偷看了季惟一眼,卻見他神色無常,便也沒有在意這個稱呼了。
坐在少年對麵的季惟看著少年可憐傷心的樣子,於心不忍,也跟著一起勸說起來:“是呀,你把前因後果跟我們說一下,大家才能一起商量解決,你放心,我們都不是壞人,況且你也不想就這樣躲在暗處,人不人鬼不鬼地糾纏王嘉一輩子吧?”
少年任由王嘉幫自己擦幹了眼淚,看向真誠的季惟,眼裏的防備也消失無蹤了,“你這話說得確實有理。”
自己也不想就這樣不明不白地糾纏下去,少年頓了頓繼續說道:“其實我自己也是迷迷糊糊地,好像有些記憶消失了,之前一直在河裏流浪,我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裏,從哪裏來。我隻記得,有一個人,我們小時候約定好了,長大後要一直在一起,於是我便在那條河裏一直等待著,等待著直到王嘉出現在我麵前,我就知道,他一定就是我要等的那個人!”
“原來是我們村裏那條小河啊,難怪我從家回到學校後才開始發生了這些怪事”王嘉恍然大悟。
少年繼續緩緩地講述自己還存在的記憶,由於他某些記憶缺失,東拚西湊的,季惟他們才大概了解了少年的經曆。他叫晏伊,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在他有意識的時候,自己就已經在那條河裏了,在少年現有的記憶中,小時候在他剛到這個村的時候,有一位玩得特別好的玩伴,他們牽著手一起在小河邊用漁網撈過小魚小蝦,一起上山裏采過酸甜的野果,對方還保護過被其他小孩欺負的自己,處處保護著自己。
在他因為家裏原因不得不離開那個村子時,對方還和自己做了一個約定,等到長大後,他們能自己做主了,一定要一直在一起,永遠也不分開!這個承諾,少年一直都記得,還不如說,就是這個承諾,讓少年保持著清明,一直堅持到了現在。
在一複一日的孤寂等待中,晏伊漸漸地感到絕望。直到王嘉之前放假從學校回家,剛好繞路經過那條小河,晏伊才終於看到了希望,一眼就認出那個人,一定就是他等的人!他不會認錯的,即使對方已經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