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懷抱
莫名其妙的從夜裏醒來時,睡前還擁著我的杏壽郎卻從身邊消失了。
被褥裏空蕩蕩的,我打了個噴嚏,借著他那一側殘留的溫度暖了暖手。
今年冬日氣溫降的很快,幾乎一夜之間北風便驅散了殘存的秋意。
夜晚變得寒冷起來,好在我家夫君一直是個人形火爐。隻要有他在身邊,被褥裏總是暖和的不行,根本不需要什麼炭火。
可是這大半夜的,他去哪兒了?
環顧四周,房間裏空空蕩蕩的。耳邊忽然傳來輕微的響聲,我轉過頭,發現了讓我凍醒的罪魁禍首。
木窗上的障子紙不堪承受近日裏呼嘯的寒風,終於在今夜被撕開了一條小縫。寒風從縫隙間灌進來,米白的紙麵正淒慘的鼓動著。
我掀開被子爬起來,搓著手試圖拯救一下它。可在查看後,我發現破損的部分已經有了缺失,沒法完全恢複原樣,看來隻能等明日聯係木工來修複。
湊近裂縫向外看去,院子裏蒙上了一層白霜,星星點點的冰晶正接連不斷的落下。
竟然下雪了。
這個意外發現讓我興奮起來,幾乎沒有猶豫便打開窗戶探出頭去。
冷風混雜著雪片灌進來的一瞬間,冰涼的空氣刺痛了臉頰,我忍不住再次打了個噴嚏。
"哈嚏——"
我是不是該去加件衣服?
產生這個想法的同時,身後猝不及防的傳來一股拉力,一件外衣從天而降,把我裹了個嚴嚴實實。
窗戶被砰的一聲合上,我揉著鼻子,懵懵懂懂的被杏壽郎塞回了床上。
"夫人!"
他皺著眉頭給我裹被子,聲音急促:"天氣已經變涼了!夫人怎麼能這時候開窗?實在太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了!"
杏壽郎少有對我這麼嚴厲的時候,看著他擔憂的眼神,我自知理虧,呐呐的答道:
"醒過來的時候你不在,被子裏都變冷了,所以……"
所以爬起來開窗,讓自己能夠凍的更徹底一點?
我找不到什麼好理由,往被子下縮了縮,隻露出一雙眼睛可憐巴巴的看著他。
"我隻是看到雪有點太激動了。說起來夫君剛才去哪了?"
"……"
杏壽郎總是很容易在我裝可憐的時候心軟,這一次也不例外,和我對視了幾秒鍾他就敗下陣來。
確認我的手已經開始慢慢變熱後,他轉身拿起帶來的布料用工具釘到窗上。
"我去了趟倉庫,想拿點東西把這個縫補上,免得夫人晚上著涼。"
在他的動作下,很快風雪就被阻隔在了外麵。確認不再有冷風鑽進來後,杏壽郎重新躺在了我身邊。
"今天先湊合一晚!明早我就去聯係木匠,把家裏的窗戶都換成玻璃的吧!"
他攬過我的腰,把我整個人圈在懷中。男性的體溫本就偏高,杏壽郎更甚。從他身上源源不斷傳來的熱度讓我舒適的歎了口氣。
這是一個充滿了保護欲的懷抱,我靠著他的胸膛,在他臂彎圍成的小小的空間中感到無比安全。
"現在還冷嗎?"
身體逐漸變得暖洋洋的,窸窸窣窣的雪聲成了最好的催眠曲。我蹭了蹭杏壽郎的下巴,困意再次湧了上來。
"不冷了……"
他低頭在我頭發上吻了一下,手臂摟的更緊。
"快睡吧。下次不許再這麼做了!要是夫人生病了,我會很心疼的!"
小小的插曲很快消失在這個平凡的雪夜裏,溫暖的房間中,兩個人的呼吸聲逐漸變得平緩。
我們相擁而眠。
2雙胞胎
我懷孕的消息在煉獄家引起了軒然大波。
一時間我成了這個家裏最脆弱的物品,就連吃個冰西瓜都會被來自不同方向的目光緊盯,仿佛這水果下一秒就會凍傷我的牙或者跳起來攻擊我。
"不要這麼緊張。"
我無數次重複。
通常我會得到三個不同的回答。
"夫人正有身孕,還是不要吃太涼的水果!如果真想吃酸甜的東西,我現在就去給你拿蜜餞!"
這是杏壽郎。
"嫂嫂要不要喝一杯熱茶?我聽說冰西瓜容易傷胃,還是聽兄長的,換別的吃吧?"
這是千壽郎。
"……別想太多,我才沒有緊張。"
這是煉獄槙壽郎。
決戰勝利之後,煉獄槙壽郎終於放下了過去鑽過的牛角尖,慢慢恢複了年輕時的樣子。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暴躁的太久一下子拉不下臉去和兒子們親熱,煉獄槙壽郎在我和杏壽郎成婚後成了一個別扭的傲嬌,想要關心我們,卻又老是說不出口。
雖然這三個人給予我的關懷各不相同,但他們在一件事上卻得到了統一。
"我對性別沒有偏見!不過非要選的話……果然還是女孩吧!如果能長的像夫人就更好了!"
杏壽郎的想法在煉獄家得到一致認可,我倒也能理解他們的期待。
……畢竟全家都是一模一樣的臉和發型,看多了就像照鏡子,也是會累的。
然而可能是煉獄家的基因實在太過強大,這個願望沒能在我第一次生產時實現。
十個月後,我生了一對雙胞胎,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