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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願,與您相關。”
蕭無虞語氣輕緩,卻透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
林亦昭轉過身,兩相對視時,心底陡然生出一股莫名的慌亂。
她看見蕭無虞一步一步走過來,雙膝跪地,仰著頭一字一頓地道:“我想、拜您為師,我想、變得強大,我想、保護您。”
他再不願如那夜一般,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的背影遠去;亦不願因為擔心她……而去給隔壁那惡人報信。
所以,他想變得強大起來,強大到可以保護想要保護的人。
此時此刻,蕭無虞的麵容是虔誠的,是肅穆的,猶如在麵對神明而作的禱告。而兩隻紅得像燒燙的烙鐵的耳朵,卻暴露了他的忐忑和緊張。
麵對這種陣仗,林亦昭無疑是吃驚的,甚至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她從來不知道自己在蕭無虞心裏居然占據了這麼重要的分量。
誠然以蕭無虞練氣期的實力,金丹對他來說已然是可望不可即的高度;但林亦昭清楚地知道,以她如今半桶水的實力以及貧瘠的修真知識儲備,可能負擔不起他想要變強大的願望。
林亦昭遲疑了一番,然後緩緩說:“阿虞,你先起來罷。”
蕭無虞身子微微顫抖,卻沒有動。隻是依舊跪在地上,直直地望著她,仿佛他所有的意念,都用來等待她的回答了。
等待良久,他才終於聽見頭頂傳來一聲低低地歎息,似惆悵,又似愧疚:“對不起,阿虞,我……不能收你為徒。”
話音落地,他懸著的心髒,終於伴隨著“哐”地一聲巨響,也墜落至穀底。
蕭無虞肩膀一塌,覺得渾身的力氣都被那句話抽走了。他細長的眼尾微微泛紅,藏於袖中手指攥緊,嵌破了掌心的皮肉。這股刺痛又讓他猛然驚醒,心裏猝然非常的忐忑不安。
——他這樣莽撞的拜師行為,會不會讓前輩為難?
他想說些挽救的話,可喉嚨裏像是堵了一團棉花,什麼也說不出來。隻能勉強地露出一抹比哭還難過的笑容。
林亦昭不忍再看,僵硬地背過身體,語重心長地道:“若我收下你,也隻會耽誤了你。”
說罷,便逃也似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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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些時候,便又有人找上門了。
不是他人,正是刑堂堂主萬建宗。
林亦昭將萬建宗引至會客廳,原先化為齏粉的案桌已然被清理幹淨,重新換上了同款案桌。
她招呼萬建宗坐下,禮貌地給他倒了茶:“不知萬堂主今日來,所為何事?”
萬建宗開門見山:“我這次是為了魔修殺人案而來。記得上次你同我說,那魔修麵上戴著一麵猙獰的骷髏麵具,對嗎?”
林亦昭點了點頭,這的確是魔修的顯著標誌。
但她有些不明白,為何萬建宗要突然提起此物?
好似看出了她心中所想,萬建宗從儲物袋裏取出了一副泛著森森白光的骷髏麵具,緩緩說道:“你看看這個東西,同你記憶中的麵具可有相似之處?”
細看,那骷髏麵具竟是將人的頭骨從前部劈開,單單切下人臉的部分,以此來充當一個簡易的麵具。
望著眼前這熟悉的骷髏麵具,林亦昭悚然一驚,問:“這東西是哪裏尋來的?”
這一刻,萬建宗臉上露出一個很複雜的笑容,似痛心又似譏諷,“你隻消告訴我,是與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