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相思攥了攥手,這次她沒再拒絕,點點頭,“麻煩你了。”
顧廷深嘴角勾了勾,無聲的點點頭。
兩人撐著一把傘,卻保持著適當的距離。
到了車旁,顧廷深打開車門,側在一旁給溫相思撐著頭頂,不讓她淋到一滴雨。
顧廷深坐上車,打開空調,熱氣頓時吹起整個車廂,看向後視鏡一眼,開車。
溫相思坐上車後,對他的印象又加了好幾分。
“你去哪?”
溫相思不隱瞞,“泊海公館。”
泊海公館是江州獨一無二的別墅,而且隻有此一棟的豪宅,價值連城,隻有在江州地位最高的人才可以擁有,因為是獨棟和它的富貴,所以它處在市中心的半山腰上,安靜,獨立,安全。
這三年隻有溫相思和那個管家住在那裏,老公從未現身過。
顧廷深又看了眼後視鏡裏的溫相思。
溫相思看出來他眼神裏的驚訝。
她無力的靠在車窗上看著窗外不慌不忙,“我結婚三年了,我來的時候就住在這裏了,我一次都沒見過我老公,他是個死人,現在家裏有急事要我趕緊回家。”
說著她看著後視鏡裏的男人笑了一聲,不是諷刺,是完全發自內心的笑。
顧廷深的臉有些黑,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死人?”
“嗯。”溫相思認真點頭,“我是被家裏人賣去衝喜的。”
顧廷深,“……”
他是死人?
“你還這麼小,你家人怎麼舍得?”顧廷深意味深長的問。
“我很缺錢!”
這句話她說了兩次,從來沒哪個女人會在他的麵前這麼毫不避諱大大方方的承認自己缺錢愛錢。
“不能離婚嗎?”
溫相思突然看向後視鏡裏開車的男人,一本正經的道,“現在也好,至少不會麵對一個又老又醜的男人,還省心些。”
除了那間黑暗森冷的房間。
她沒隱瞞,大大方方的說著自己的事,那模樣像是在說別人的事一般。
顧廷深側目幽暗的黑眸眯了眯。
是什麼讓她知道自己嫁了一個死人還活的像個小太陽?
真的是為了那些錢?
又老又醜的男人?
“為什麼不逃?”顧廷深握著方向盤,隨口問。
溫相思坐在後座位,明明臉上認真狀似有些哀容,可是她語氣和聲音裏卻帶著歡快甜糯和一絲稚氣未脫的奶音,她大吸了一口氣道,“因為我舍不得錢,還有那棟豪華的別墅呀。”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溫相思轉移話題。
“顧廷深。”話說出口,顧廷深從後視鏡裏盯了她一眼。
溫相思沒有多想,微笑的對著他點點頭,“顧醫生,你好!”
空氣中突然沉寂下來,一路無言。
很快,到了泊海公館。
溫相思從車上走下來,看著駕駛位的車窗,對著他笑了一聲道,“顧醫生,謝謝你,我叫溫相思。”
溫相思笑的時候臉頰兩邊有深深的小梨渦,此時她的臉上終於顯出淡淡的粉色,頭發拂動,眉眼彎彎地像月牙。
她一手抱著自己的小包包,一手對著顧廷深擺手,然後繞過車頭,向著泊海公館的方向跑去。
顧廷深的手臂搭在車窗上,雙眸看著那道倩影離他越來越遠。
他清冷淡淡的臉色此時讓人完全猜不透他內心的情緒。
他修長的手指從置物櫃上拿起一盒煙,抽取一根煙。
左手食指跟拇指夾著香煙,右手拿著打火機點上香煙。
江州的雨像豆大一般延綿不絕的下著,密且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