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華二十五年,景文帝末,隨景逸明登位,改年號為明治。
明治元年,景明帝登基,封秦王秦向文為輔國大臣,監管天下。一時間秦王權傾朝野,再見當年景鴻盛況。新皇慈悲為懷,大赦後宮。
後宮自願殉葬者與先帝景文華一同下葬,不願殉葬者放出宮,嫁娶自由。
劉皇後在景文帝後宮三千佳麗隻獨寵高昌國聖女邊恨真時,曾多次勸諫。奈何景文帝心裏眼裏已經滿是麵前的嬌俏美人,因美人一個皺眉還曾當著眾人的麵箍掌劉皇後。至此,劉皇後被景文帝傷透了心,深居乾坤宮中潛心禮佛不問世事。雖沒有在景文帝死後出宮另嫁,但也沒有去看景文帝最後一麵。原來年少情深,也可以走到相看兩厭。
景文帝實屬涼薄之人,又怎能攜老一生?
後宮女子共三八十九人,但凡有去處的都選擇離宮重獲自由。隻有部分沒有歸處的女子選擇留在後宮中苟活養老,反正是先帝的女人,新帝也不會將她們怎麼樣。
唯獨有一女子選擇殉葬,著實出乎了所有人意料。丁家世代清貴,養出的女兒也是清清冷冷的性子。早年間為了家族入了後宮,入宮沒多久就被封為貴嬪再後來就升了貴妃。景文帝倒是對她上心過一陣子隻是這丁暖夢一直是不冷不淡的。
天潢貴胄有什麼是得不到的,景文華對著這丁暖夢噓寒問暖一陣子之後見她一直疏離有禮也就失去了興趣,轉而去寵著別的妃嬪了。這麼多年來,丁貴妃也沒表現出對景文帝有什麼愛意,就是安安靜靜的過著自己的日子凡事不沾身。
景文帝死後第二天,宮人們發現丁貴妃喝了毒酒已經是毒發身亡。清華宮的荷花池邊留下了這清麗女子的最後一封信。
妾身年少入宮,對陛下一見傾心。奈何陛下身邊佳麗三千,未曾真正看我一眼。我雖日日念著陛下,但暖夢向來自持,故不曾上前。如今陛下已逝,妾身亦不願獨留人間。
此生無望伴君旁,來世共君耕織情。
隨著噠噠的馬蹄聲由遠到近,有輛馬車朝著清玄街駛來。清玄街整條街上隻有一家,可見其主人是何其有權有勢。馬車在秦王府門口停下,門口守門的侍衛趕忙迎了上去。率先出了馬車的是一名穿著灰色短衫的小廝,他下車後快速回身去扶馬車上的人下車。
馬車上伸出一支幹枯的大手,手的主人一把穩穩抓住那小廝的手。小廝扶著那人的胳膊小心翼翼的帶著他下馬車,卻還是在下馬車的瞬間踉蹌了一下。
“王爺,您可小心著些。”雙喜趕緊扶了秦向文一下,他這才沒跌倒。
“哎,真是年紀大了,身子都不中用了。”秦向文錘了錘自己的膝蓋,語氣裏無不是感慨。
“別說是您了,就是十七八歲的大小夥子在那烈日下頭跪上七天,他也受不住啊!”雙喜扶著琴向文往秦王府裏麵走。
“更何況前幾天您被那位折騰的好幾日都沒好好吃飯,這身子骨還沒調整過來呢。”雙喜的語氣裏帶著些埋怨。
“好了好了,她這些年瘋的厲害,你也不是不知道。”秦向文跟雙喜說話的語氣倒不像主子和普通奴才說話的語氣。
“王爺,世子已經回來了,想必現在已經在大廳裏等您了。”雙喜撇了撇嘴。
“好的,他一個人來的嗎?還是?”秦向文點了點頭。
“我聽著侍衛說,帶著一個丫頭。”雙喜想了想。
“知道了,叫他們兩個晚上一起用飯,我先回去歇著了,著實是有些累了。”秦向文點了點頭,徑直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皇帝葬禮要停屍七天,然後才能下葬。停屍期間,所有大臣都要在觀前跪拜。這七日隻準喝水,不準吃飯,上次太後薨時,就有幾個老臣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
晚間,秦渙帶著齊歡來到大堂時,秦向文已經坐在飯桌旁了。李嫚兒就坐在秦孝文的左側,眼神飄渺的望著遠方,不知在看些什麼。
齊歡進來時李嫚兒朝她看了一眼。
“你是?珍姝?”
李嫚兒詫異道。
“我的本名叫做齊歡。”
齊歡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她覺得李嫚兒對她還算不錯,關於騙了她這件事,齊歡一直覺得很抱歉。
李嫚兒看了看秦渙,又看了看齊歡,這才恍然大悟道。
“原來你是世子的人。”
“當日騙了王妃娘娘,實在是我的不是。”齊歡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無礙都是一家人,快坐下吧!”李嫚兒倒是笑著招呼齊歡和秦渙兩人。
由於秦渙已經將事情的大致經過告訴了齊歡,所以她對於李嫚兒的熱情倒是沒有太多的詫異。隻是還沒等兩人坐下時,秦向文突然開口道。
“什麼一家人?我可沒答應,讓這齊姑娘入我王府。”
秦渙仿佛沒有聽到秦向文的話一般拉著齊歡就入了席。桌上一共擺著五副碗筷,十六道菜,八葷八素。
“你這臭小子,誰讓你拉著她坐下的?”秦向文吹胡子瞪眼。
“父王,我就早與你說了。我秦渙此生的妻子,唯有齊歡一人。你認也好,不認也罷。如果今日你不歡迎齊歡,那麼我帶著她一起走,從今往後我們二人絕不再踏進秦王府半步。”秦渙麵無表情的看向秦王秦向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