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高枝,陳卿卿讓傅景策幫她把戴了一整天的鳳冠摘了下來。
摘下來之後,整個人都輕了許多。
今晚傅景策同她說這麼多話,她還是很高興的。陳卿卿想著,試探地望著他問,“大人,那你不生我的氣了吧?”
傅景策淡淡笑了聲,扣著她的手腕壓過來看著她的眼睛。陳卿卿下意識地向後仰,但他另一隻手牢牢地摟著她腰身。
她無處可躲,心跳的飛快。
發釵步搖和兩邊漂亮的耳墜,都隨之輕晃。就如她慌亂的心。
“陳卿卿,你知道我最討厭什麼?”傅景策越靠越近,氣息都纏在她呼吸裏,“被掌控。”
燭火映在他身上,半明半昧。卻映照在她眉眼,明亮動人。
陳卿卿漾水的眸子直直望著他,有些緊張地搖頭輕聲道,“我我不掌控你”
傅景策對她愚蠢的保證不屑一顧,冷哼了聲,“你也得有能力,你也得敢。”
他說的是她不能被別人借手,來掌控他。
他垂眸瞧著她,“陳卿卿,記住你自己說的話。不會背叛我。”
陳卿卿認真點頭,“我不會的。”
傅景策安靜看了她一會兒,目光向下落到她心口,平淡地問,“你心跳這麼快幹什麼。”
“我”陳卿卿臉如火燒,輕輕掙紮著推開他一些,目光閃爍,“大人,我想起來,我們還沒喝交杯酒。”
她的動作總帶著發上精致的墜飾搖晃,在他眼前。
她倒了兩杯酒,遞給他一杯,彎唇笑笑。陳卿卿交挽過他的手臂,將杯裏的酒仰頭飲盡。傅景策看著她柔美的頸線,配合地喝完交杯。
陳卿卿一口氣喝完酒放下杯子,卻覺得身子好像更熱,心跳也更快了。
她摸了摸臉,抬手搭上傅景策的肩,看著他認真承諾道,“大人,從今以後我們就是一條船上的螞蚱”
傅景策瞧她一眼,糾正道,“那叫一根繩上的螞蚱。”
“不重要。反正,我們過去算不清楚的帳一筆勾銷。你是我夫君了,我不會虧待你的。”
陳卿卿拍拍胸脯,“我一定會對你好的,有我一口麵吃,就有你一口湯喝。”
傅景策輕勾著眼尾,目光輕浮,“你吃麵,我喝湯?”
陳卿卿抬眸沉吟少許,“說反了。”
她顧自樂了兩聲,拍拍他的肩,豪氣雲天,“你吃麵,我喝湯!”
“誰和你吃麵喝湯。”傅景策不領情。
他言罷不再和她多話,抱著她直接起身朝床榻走。
陳卿卿不妨輕呼一聲,連忙摟著他晃了晃腿掙紮,“大人,你幹什麼?”
傅景策看看她,漫不經心道,“洞房花燭春宵一刻,你說幹什麼?”
陳卿卿愣住,直到被他放到床上欺身下來壓著她,才清醒過來。她失措地推著他的胸膛,看著小聲他問,“大、大人,你愛上我了?”
傅景策撐在身子她上方,斂著眸子平靜地望著她,“你覺得呢?”
“我覺得沒有。”陳卿卿更小聲道。
“原來你還有自知之明。”
傅景策說完伸手去解她衣裙腰帶,陳卿卿腦袋一片空白,隻本能地去阻攔他的手,“大人!”
她同他講道理,“可是你不喜歡我,怎麼還要和我做這種事。”
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她還以為傅景策今天新房的門也不會進,或者即便是來了,扔下兩句話也會冷著臉離開,不同她過夜。總之一定是讓她獨守空房的。
不做這種事做哪種事。
傅景策聞言抬眉道,“婚也成了,怎麼不能做這種事?”
他又不是柳下惠,也不是和尚。不是君子,更不是聖人。
“可、可是”陳卿卿說著頓了頓,目光注視著他,微微蹙眉,“大人和不喜歡的女人也可以做這種事的嗎。”
這件事,不是兩個相互喜歡的人才會做的嗎?
“我沒那麼討厭你。”傅景策輕描淡寫地解釋了一句。他不會委屈自己,當然,他也沒那麼多心思在這件事上。
陳卿卿琢磨不透他的話。沒那麼討厭是什麼意思?
她認真問,“那大人以前和別的女人做過這件事嗎,以後大人還會和別的女人做這件事嗎。”
傅景策勾了勾唇,手下一用力就扯散了她衣裙緞帶,“與你何幹。”
陳卿卿輕吸了口氣,“我是你夫人!”
她說著理所應當地拽住他的衣襟。
陳卿卿放輕呼吸,垂眼翻折著他的衣領,自言自語一般道,“我原以為大人討厭我,不會樂意碰我。”
傅景策微眯著眸子輕笑了聲,捏著她的下巴抬起來直視她,“我都被賜婚旨委屈娶了你了,憑什麼不碰?留著給別人碰?”
陳卿卿欲言又止,又聽他道,“陳卿卿,你忘了陛下賜婚聖旨怎麼說的?”
傅景策目光落在她盈潤的唇上,低頭下來沉聲道,“婚旨說你我私定終身,生死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