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以後每章末尾都會添加[小號時間]之前沒看的記得每章點進去再補一下
[我過氣了]
我叫陸歌寧,是個演員。
相信我,我說這句話的誠意和赤忱跟星爺旗鼓相當,畢竟我已經堅持這個職業23年了。
5歲出道,拍了兩個廣告後就跟名導合作大腕兒搭戲,我二十三歲以前的星途簡直坦蕩得可以遛馬。老少通吃到什麼地步呢?那時候有一則新聞,說少女為追星與母反目成仇,險些縱火。
結果一調查,發現是媽媽把女兒好不容易搶到的粉絲見麵會門票給偷了,自個兒去了見麵會,小姑娘絕望之下,就……
就用從學校實驗室裏偷出來的酒精燈燒她父母臥室裏的窗簾,剛要動手的時候警察來了,這姑娘一著急,對著酒精燈一吹……睫毛劉海兒全給燎卷了。
這麼一說我好像有些得意不起來,我的粉絲看著不僅瘋魔,好像還不那麼聰明。
不過這則讓人哭笑不得的新聞之後,關於我的報到量就開始持續下坡了。當又一個暑期檔過去,我發現我的最後一個代言也到期了並且不再續約,而最近一次露臉演了個反派樹精,滿臉特效做的樹根,觀眾完全沒把我認出來。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我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我過氣了。
“很好,陸歌寧,你要是再死扒著你那二兩臉皮不放,你就等著去八一廠門口拉活兒吧!”
正在對我大呼小叫還順手把文件袋摔到我麵前的這個女人,叫史齡文,人稱文姐,五年前我事業最盛的那陣,我跟她被稱為金牌搭檔,是的,不是跟同我演過十次以上對手戲合作良好的同行,也不是助我拿獎拿到手軟的名導,而是我的經紀人,霸占了我的搭檔位置。
當然她實至名歸,要不是有她,我也到不了今天。
“阿文消消氣,消消氣。”我急忙繞過桌子去給她拍背順氣,“你也知道,你要我演戲,再怎麼下三濫的流氓再怎麼賣笑諂媚的小醜,我都能接,但這種真人秀,我要真接了,想想都知道,那些說我事業滑坡隻能靠綜藝圈錢的謠言豈不坐實了……”
“謠言?”阿文漂亮的丹鳳眼斜睨著我,“你告訴我哪一條是謠言?”
“……”
“你是不是事業滑坡?是不是光長年紀不長演技?是不是前有老戲骨後有小鮮肉正在夾縫求存?”
“……人家要哭了。”
“歌寧。”阿文沉了聲,如果她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一般意味著事態嚴重,而我就算跪著唱《倔強》也沒用。
“今年暑期公司要推出一批新演員,有之前預熱了很久的年輕人,我知道你老是披馬甲去網上吐槽小鮮肉,說大眾審美缺失,但你必須承認,任何行當都是後浪推前浪,更不要說娛樂業了,你以前不也是靠一張鮮嫩欲滴的臉闖出來的嗎?但你今年二十八了不是十八啊祖宗,你老跟我說要轉實力派,可你起碼得在轉實力派之前在圈裏站穩腳跟啊,你這幾年人氣下滑得太厲害了,別說零零後了,好多九五後都不認識你,沒戲可接,你怎麼磨練?怎麼實力?”
老實說這話挺傷人的,罵我年紀大九五後不認得我也就算了,幹嘛揭我老底兒呢?這女人是怎麼知道我披馬甲的事的?
“陸歌寧你有沒有在聽!”
“在聽在聽。”我連忙舉手投降。
“我當初就說過,你要是好好走音樂那條道,也不用應付這些浮躁的事情,但你不,你喜歡演戲,還把琴摔了,你……”
“陳年舊事就不要再提了吧。”我從阿文身旁走開,去撥了撥旁邊一株多肉,結果一個手重,掐下一塊鮮嫩的肥葉子來。
阿文瞪著我。
她大大歎口氣:“好吧,說回來,你現在能在這圈子裏存活的一大武器,就是你的營業能力,你性格好會說話,人也有趣,真人秀適合你,也隻有真人秀適合你了。”
“……算了,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反正我知道你對我好,我聽你的就是了。”
阿文這才笑出來,她今天少見地化了妝,但她一笑,眼角還是有細紋露出來。
是啊,阿文比我還大兩歲,今年三十,她雖然在經紀人中是頂尖的,人也相當漂亮,但現在還單著,我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應該為她考慮。
我伸手攬住阿文的肩膀,擺了個“這片魚塘都被你承包”了的姿勢,帶她鳥瞰窗外霧霾嚴重能見度也就兩棟樓的城市,對她說:“你等著,我會讓咱們金牌搭檔的名字重現江湖的!”
“好,那你現在就跟我去見節目製作人吧。”
“……”
我可算知道她今天為什麼化妝了。
這檔叫做《超級密室》,簡稱《超密》的真人秀,雖說我第一次聽以為是什麼山寨走秀節目,但其實它以高智商和新奇為賣點,說它紅透全國也不言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