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憬做好了承受後果的準備後放開了蕭斐,可是這人居然還是沒有動彈,直接癱軟到了姬憬懷中。
姬憬不免都對自己懷疑了,應該不至於會把人弄死才對,腳踩了踩蕭斐腹部,人還是沒動作。
還好伸手去探鼻息的時候人到還是有鼻息的,不然還以為真是他下手太狠了。
果然下一刻,姬憬就被人扯著摔到了前麵,右胳膊都差點被卸了下來,身上的疼痛讓姬憬痛喊了一聲。
“你倒是記仇。”蕭斐甩來了姬憬,姬憬順勢倒在了被褥裏,笑著喘氣,目光卻是去看床沿的蕭斐。
蕭斐正手摸著自己脖頸,扭動了一下脖子,麵露凶光,也是笑著的,不過笑得略殘忍,看起來是要找剛才的凶手算賬。
果然蕭斐一把又抓住姬憬前襟把他給提了起來:“你還真是會找死,生怕我不真的殺了你。”
“你這就說錯了,我是知道你不會殺我才敢這麼放肆。”姬憬嗤笑道,嘴角咧得極開,身子卻是軟軟地垂著,一副任人揉捏的模樣。
可能是姬憬說中蕭斐的想法,蕭斐頗有些惱羞成怒地又甩開了姬憬,那架勢恐怕是真怕自己手下沒輕重要殺人。
“你是真不怕死……”蕭斐咬牙切齒地憤恨說道。
姬憬瑟縮身子,雙目無辜地看了一眼蕭斐而後埋頭在曲起的雙膝上,雙手抱住了自己雙腿,帶著點可憐語氣說道:“誰說我不怕啊,我怕死了!”
蕭斐看著姬憬這模樣,捏緊了拳頭,該死的明知道這人是在裝,他還是心裏會因此而動。
忍住了心裏迅速升騰起來的心疼情緒,蕭斐換上了一種諷刺語氣,冷嗤道:“你的話有幾分是真的你自己說。”
“自然十層十是真的。”姬憬委屈地回道,倒是沒再埋頭,直視著蕭斐,好似想讓人信服一般。
蕭斐嗬笑了一聲,沒有作答。
衣衫不整,隻著裏衣的人窩在被褥裏,對於蕭斐來說還是小小的一隻,此時頭發淩亂,仿佛經受了什麼非人折磨,眼眶有些異樣地紅,一副黯然欲泣的模樣,讓人想要將他真弄到哭出來。
蕭斐這一次又走近了床沿,道:“前幾日的仇你方才也報了,還故作姿態做什麼?”
“你沒看見嗎?我在傷心,你怎麼可以前夜溫情,第二日就要那樣對我,我都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你這樣打我一下又給我顆糖又打我一下又給糖,還不讓我傷心麽?”姬憬低聲斥訴,語氣不怎麼強烈,卻被他說得別有一番味道。
被控訴的人就這麼看著姬憬,一時無言以對,居高臨下地一直看著。
暗歎著這模樣可真是太想欺負了,就是渾身帶刺,很可能反被致命一擊。
姬憬就這麼抬頭望著蕭斐,蕭斐亦是沒有說話地垂目看著姬憬。
都是同樣的心思莫測。
蕭斐忽而伸手捏住了姬憬的下巴,將他臉抬起,手指摩挲著那裏的皮膚。
接著語氣很平緩地道:“他們棄你了,姬憬。”
說話的時候緊緊盯著姬憬的眼睛,目光中似乎還有一絲憐憫。
姬憬扯了一抹笑,倒是看不出多傷心的樣子。
“意料之中。”姬憬道,語氣也是平常無波,仿佛不知他究竟是會麵對什麼樣的境況一樣。
又輕聲歎息地說了一句:“我沒什麼價值了。”
抬手抓住了蕭斐的手腕,也學著蕭斐的動作摩挲著他腕側皮膚,有些討好的意味。
“我該死了是麽?”說著這樣的話,姬憬卻是在盈盈笑著。
蕭斐轉而拇指往上抹過了姬憬麵頰:“這倒沒有,我要你活著。”
說話卻語氣無波,無動於衷,散漫地說:“說不定放著放著你就有價值了。”
“隻是你大概是不能在新柳抽芽的時候離開盛京了,雖然把你放在盛京是比較危險,但隨意把你放回去不太可能,又不太想讓你去蹲大牢。”
姬憬無所謂地說道:“這樣很好啊,我還想多見見你。”
還刻意去蹭了蹭蕭斐手心,柔順得像是他們是天下最親密的人,實際上卻非如此。不過那模樣也沒多久,好似隻是尋求一時安慰罷了。
姬憬看起來是真的對回去沒有什麼執念,一改剛才的弱勢模樣,扯著蕭斐手臂下了地,而後整理衣裝頭發,看著是要去往常一般起身穿衣洗漱。
正在係腰帶的時候才又開口和蕭斐對話,他假意問道:“我想知道你和他們談的是什麼條件,竟然不願意換我?”語氣憤憤,十分不滿。
“十八座城池,取消之前的協約。”
姬憬停了動作,臉上表情糾結,似乎覺得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說道:“你可真是開得出口,你忘了我沒了他們正好擁立皇兄,你這麼和他們談,他們肯定不樂意。”
蕭斐沒在意姬憬對這事的說法,也沒有解釋他自己為什麼提這些要求,隻道:“我以為對於趙國來說,你這個皇太子還是比較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