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克左右看了看,拎著座機電話偷摸地上了樓。他撥著早已記住的號碼,一邊扯著電話線讓它別被門板夾住,一邊悄悄鎖上了自己房間的門。
“喂?”伯妮絲的聲音從聽筒傳過來,克拉克能分辨出其中每一絲電信號帶來的失真。
“嗯,波妮,是我。”克拉克有一絲緊張,“不好意思這麼晚了給你打電話,你明天還有比賽,但是——”
……
“你說什麼?!等我一下,我找個地方。”靠在椅背上的伯妮絲不自覺坐正了,她向四周看了看,迅速離開了房間,小跑著找到空曠開闊的僻靜處——如果是室內,越安靜的地方反而容易被隔壁/周圍聽見——這才接過克拉克的話問道,“昨天晚上我到布萊恩那邊去之後,你就聽不到這邊的動靜了?”
伯妮絲這周的行程和上周很像,周五坐車來到要辦比賽的中學附近,周六一大早就開始比賽,連續比到周日下午。為了省錢她住的是中學附近的青旅,周五下午和克拉克去過鬼屋,回旅店之前因為布萊恩的電話,去了一趟他的住處。而克拉克就在那之後聽不見這邊的動靜了。這怎麼可能呢,單論距離算,這遠遠及不上伯妮絲自己去大峽穀旅遊的那一回。所以不應該是克拉克能力有限,而是什麼東西讓克拉克的能力失效了。
因為聽不見那周邊的動靜——而且克拉克總不方便一直全神貫注監聽,他一般都是分一點神當bgm的——直到今天早晨,他知道伯妮絲一定會在比賽時間出現在辦辯論賽的那所中學,讓聽覺攤薄在那裏,這才從人群中重新接上伯妮絲的“信號”。
伯妮絲對著聽筒一邊想一邊說:“不知道是因為那周邊有什麼,還是因為那幢房子裏麵有什麼……我沒有問布萊恩,但那應該是布萊恩或者他家裏人擁有的一處房產,看著有一定年份了,不過房子本身沒讓我覺得有什麼明顯異常。”
她一邊說話一邊有點焦慮地踱步:“我們是不是應該找機會再探探這屋子?唉,昨天布萊恩還問我要不要住那,早知道雖就不拒絕了,現在要怎麼調查……你來透視?嘖,好像可以……
“克拉克你可別有異議啊!這可是不知道原因就能夠限製你能力的東西,萬一對你有害呢,不弄清楚怎麼——啊?你同意了?
“好好好我道歉,我不該先入為主認為你會傾向於不去……”
但伯妮絲確實沒想到克拉克會同意做這種非法闖入行為。也許對於克拉克來說,這種異常最重要的不在於會抵消他的能力,而在於也許會有他“來處”的線索。
這一天的比賽結束後已經很晚了,布萊恩送伯妮絲回她的青旅,好奇地看了看手寫的小招牌就離開了。伯妮絲有種奇怪的即視感,尤其是確認布萊恩已經走了,就立刻開始四處張望尋找克拉克的時候。
“這裏。”克拉克從青旅的樓梯裏走下來,小聲說著,一邊向布萊恩遠去的方向望過去。伯妮絲奇怪的即視感更強烈了。
為了方便移動,穿著普通牛仔外套的克拉克背著伯妮絲,半飛半跑,遠遠綴著布萊恩的車來到了他的住處。沒辦法,伯妮絲不記路,不然他們有更方便更自然的方式過來。
但調查中止得很快,因為克拉克接近那幢房子就會感到燒灼般的疼痛,再近一些甚至會痛苦到無法呼吸。他強自忍耐著試著透視那幢房子,發現能力也被削弱了,隻能遠遠掃視一個大概。
伯妮絲扶著克拉克——他還有些惡心——在鄰街的街邊站著。(伯妮絲後來才知道其實克拉克字麵意義上並不需要呼吸,這隻是用來形容他的疼痛。)等他稍微平複,克拉克從包裏拿出紙筆,畫了他所透視部分的平麵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