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冗也給辜幸準備了禮物,是一盞精致的玉兔燈。辜幸一看就知道是定製的,他早有預謀。
徐冗還歉疚地跟辜幸說:“看起來不如你送我的情意深重。”
辜幸想到自己也是經媽媽提醒才準備好的,就無所謂地擺擺手:“沒關係啦!情意不是按這個算的。”
後海早就裝飾好一長街的花燈係在樹上,一路繁花似錦,如夢似幻。p地難得見路邊小攤小販,街道上隻是人群擁擠,熙熙攘攘。一路上也能見到零星幾個穿漢服的小姑娘。
辜幸和徐冗在入口處掃了健康碼,擠進了如煙如雲的人群。
後海的小店和南鑼鼓巷的有幾分相像,隻是正式吃飯的店麵更多一些。辜幸繞過那些店麵,在排了長隊的奶茶店點了一單。
徐冗偏愛果茶,辜幸偏愛奶茶。
點完單後,辜幸就走到了門外,和徐冗站在湖邊看來往的船。元宵節裏,船上也掛了紅燈籠和彩燈,在夜色裏點亮一隅湖水。徐冗看著她全神貫注的樣子,問:“一會兒去坐船嗎”
辜幸:“好呀好呀。”
“這是不是也算是成功看了次‘海’”徐冗笑著跟她說。辜幸眉心一跳,莫名地想起了自己視頻下的那條評論。
“你耍賴。”辜幸哼了聲。
“為什麼是我耍賴”徐冗勾起唇問。
辜幸答不上來,這才想起他們現在還處在待機階段。
她氣哼哼地搖了搖小花燈。徐冗看著旁邊舉著糖葫蘆樹的老人走過來,掏出手機掃了一串草莓的和一串山藥的,遞給辜幸。“給你賠罪,好吧。”
辜幸卻皺著眉看他:“我吃不完。我還想留點肚子去吃烤串。”
“吃不完給我。”徐冗自然地說。
辜幸聽完心裏更是發愁。好歹重逢好幾天了,他們居然還是沒有“開機”。難道還要她來主動說嗎?這次她可不願意了。
“好了,回去拿奶茶吧,差不多該好了。”徐冗接過她手中的燈,帶著她往回走。“拿完我們去坐船。”
“遊湖一圈要好久,我想先買好吃的一會兒在船上吃,正好人少可以不戴口罩。”辜幸看著徐冗接過店員遞出來的奶茶說。
“聽你的。”
辜幸掃蕩了吉事果、泡芙等等,終於和排隊的徐冗彙合。
夜色涼如水。徐冗付了四人小船的錢,辜幸挑了一艘最精致漂亮的船,兩個人終於坐上了船。
辜幸不想悶在室內,就拉著徐冗到了露天的船尾。為免融化,她趕緊掏出吉事果你一根我一根地和徐冗分完,才暫時放慢了吃東西的速度,安靜地坐在船尾看向粼粼的湖麵。偶有微風吹來,帶起一片漣漪,燈火金燦燦的微光就碎成一片一片的,像是漂浮的金紙,隨著波浪前進。
耳畔隱約能聽到不知何處傳來的有點遙遠的蔓蔓笙歌,嫋嫋娜娜地被風纏成一縷一縷,忽隱忽現,就好像在另一個空間。
星子粲然地布滿晴朗的天空,溫順地點綴在圓月旁。沒有朦朧的雲霧遮蓋,銀月盤露出了全臉,輕軟的紗勾勒出明暗的微妙變化。
不知何時起,辜幸停下了咀嚼,癡癡地望著夜色。
徐冗的心跳越來越響,越來越響。
“辜幸。”徐冗出聲打破了讓人不忍打破的岑寂。
“嗯”辜幸還沒回過神來,就看見徐冗掏出了一個東西,拉起她的手。
辜幸的手指冰涼,他不自覺地摩挲了幾下。
“很抱歉,之前把你推開。這幾年我時常會想到,如果我們沒有分開——盡管異地艱難,是不是至少我會覺得日子沒那麼難捱。但是,我還是有點不忍心,也不想你等。年輕的每一段時間都很寶貴,不應該寄托在漂浮不定的航船上,總是心懷憂慮。但我還是想說,很抱歉之前說了那些冷言冷語。”
辜幸的指尖被裹在他滾燙的掌心裏,微微地顫了顫。
“當時還有一個原因,我家裏出了些事,但是情況複雜,以後我向你細細解釋。我們已經再度相遇很久,現在我隻想問你,小幸,你還願意做我的女朋友嗎?讓我們一起度過漫長的時光,直麵可能瑣碎的庸常的人生,‘苟且’的生活——如果還會有的話——現在的我,已經做好萬全的準備,已經下定了一切決心。這一次讓我主動地問,小幸,你願意嗎?”
徐冗顫顫地低下眼睫,把藏在手中編了許久的粉白交錯的手繩放在辜幸手裏,交予她選擇。
辜幸聽出來了他語氣中的緊張。
徐冗不必感到歉疚的。辜幸想起他們上一次在一起的最後那段時光,覺得自己的不成熟也對結果產生了很大的影響。如果她不那麼意氣用事,不那麼沉不住氣,不那麼幼稚,或許一切都會不一樣。徐冗太了解她的秉性了。他知道怎樣說辜幸就會感到生氣,心灰意冷,主動來放棄這段關係。徐冗稍微嘲諷地提起她媽媽說的話,辜幸就會氣得說不出話來。她一直這樣,從來吵不明白架,氣得狠了隻會一個人默默地哭,或者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