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蒸霞蔚,晚霞被無限延長,遼闊的天穹正是落日熔金之景。清淡的晚風夾雜著清幽淡香,仙宮瓊閣高的直入雲霄,飽滿、濃鬱的瑰麗雲霧一直延綿至視野盡頭。
瓊樓玉宇,碧瓦珠宮,一樹一木皆清幽雅致。再美的景,也抵不過瓊樓玉塔上正眺望天際的白衣青年美色的萬分之一。
他水墨般的眉眼的霞光光暈裏氤氳模糊開,麵容線條異常妖冶明麗,輕輕點足站在了玉宇尖,手中長劍滴落血液,一滴一滴成線般,渾身白衣卻不染一塵。
青衣仙人逃了三天三夜已經喪失氣力了,他伏在地上,右臂捂住胸口,吐出一口黑血。
玄磯渾身發抖毫無個仙人模樣,還故作鎮定道,“鬱嫿,你敢殺我?”
他說著說著,嗓門也虛張聲勢起來,“你可知你手上染血過多,誅仙是要受到天罰的!我是仙,你不敢動我的!”
他心中篤定鬱嫿不敢。上一位誅仙的魔挨了三道天雷後就煙消雲散了。
天穹滾著大片大片的黑沉濃雲,重重地往下壓,就像是天道欲出手滅鬱嫿,卻又遲遲沒有動靜。
鬱嫿的眼神慢悠悠從天穹收回,那張清冷麵孔上毫無溫度。
他漫不經心,像是在玩弄劍柄一樣挽出一個劍花,劍尖慢悠悠指向了地上匍匐著的男人。
神色孤冷,姿態居高臨下,不愧是揚名三界的上神。
見那劍尖滴著血指向自己,玄磯渾身一震,腦子嗡了一聲,血沫隨著他的喊聲噴出:“妖神!你根本不配做神!雷劫將至,天道又怎麼會放過你?”
鬱嫿聽見他的話反倒彎了彎眼睛,清冷的眼中浮現一抹往日的艶麗,他輕笑,“妖?”
“你難道不知?我本就是妖。”
玄磯修為本就不如鬱嫿,甚至連十分之一也趕不上,早已冷汗涔涔,他盯著鬱嫿看了一會,一個難以置信的猜想在他腦中浮現。
鬱嫿擁有一張被戲稱為三界魁首的臉,不笑時冷若冰霜,有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壓迫感。沒人見過他笑,但隻要看著他這張臉,就能想象到他笑起來時該是如何的風姿。
——與萬年前那張妖畫美人別無二致。
玄磯直愣愣地盯著鬱嫿,這張臉與萬年前他有過一麵之緣的妖畫美人漸漸重合,問:“萬餘年前的萬妖窟水墨奇畫,畫妖誕生。”
鬱嫿不多言,隻是冷淡地給了玄磯一個眼神。但隻是這一個眼神,就驗證了玄磯心中所想。
是他。
萬年前的妖畫美人就是如今的世間最後的神——鬱嫿上神。
鬱嫿看了他一眼,沒有反駁,而是自言自語地低聲說,“神?我做膩了。”
他膩了,也累了。
鬱嫿說罷,漂亮的眉微微一蹙,手指微動。長劍隨心而動,刺入青衣仙人胸口後又回到他手中。
他把住劍柄甩了甩蒼色長劍上的血,清冷卻霸道的劍氣直衝雲霄,鋪天蓋地,震得天宮瓊樓金闕微微震動。
“發現逃犯001號蹤跡——”
“發現逃犯001號蹤跡——”
“已定位至s級世界——”
隨著警報聲和係統聲的接連響起,鬱嫿撐著身子低低地笑了一聲,嘴角因天罰滲出一絲血。
他想起了從前。
——在他成為這個世界的上神鬱嫿前,他是s級星際世界中猖狂恣意的星盜頭子。
但發現自己被拘在一方世界後,他選擇了叛逃。他冒著生命危險闖進了其他大千世界,從那一天起時空管理局就一直在派人來追捕他。
鬱嫿低低地歎了一口氣,抬了抬手,萬物無聲湮滅為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