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羅修特捏著一遝信封和瑞貝卡錯身而過,問了一嘴:“去哪?”
瑞貝卡有點驚訝於他沒頭沒尾的關心,一腳杵停自行車,特地轉過身答到:“四處轉轉,順便去鎮上找喬魯諾,需要帶點什麼嗎?”
普羅修特找了眼信封裏沒有需要轉交的,擺擺手沒說什麼。一邊的貝西剛要給她炫耀上周出差買的小玩意兒,瑞貝卡就順著下坡一溜消失在檸檬園門口。
瑞貝卡順著灑滿陽光的土路顛簸到果園的區域,沿著西南方向繞了個大圈,一路上和偶爾遇見的農戶問好,對麵卻總是擺出一副無暇搭理她的愁容。
最後她在一戶靠近大路的人家門口架好刹車,正打理著小菜圃的老婦人朝她報以微笑:“怎麼了,孩子,你迷路了嗎?”
“下午好,女士,”瑞貝卡跳了兩步扶住門前豁口的、要斷未斷的木籬笆,“請問這附近最近發生過什麼怪事?”
最終瑞貝卡在那待了快一個鍾頭,幫老太太修好了籬笆和牛奶箱,換來了一筐家長裏短的八卦和一筐老人孫輩從聖卡夏諾寄來的杏。
艱難把老太太沉甸甸的好意分塞在車筐和後座,瑞貝卡一離開果園就鑽進樹蔭,連車帶人直接移到了喬魯諾學校後的石子路。
時間掐得正好,她推著車到校門對麵的甜品店時,喬魯諾正好隨著放學的人流路過。
瑞貝卡剛想問喬魯諾有什麼推薦的點心,門口的店員就把菜單攤開指了指其中一頁:“最近和桃子有關的甜品都漲價了,按最後一頁補打的新價格為準。”
“桃子怎麼了?”喬魯諾有些疑惑,邊上的幾個結伴的女生卻見怪不怪地走進了餐廳。
瑞貝卡鎖好車提著一小袋杏過來:“這正是我要告訴你的。店裏的桃子是從臨近的果園進的嗎?”
店員露出欣慰的表情,立刻答道:“本來是那,不過最近果園的桃子不知怎麼的質量都不行,我們臨時換了臨鎮的新供貨商,添了成本,不得已才漲價的。”
瑞貝卡把手裏的杏給店員和幾個向喬魯諾搭話的女生分了分,在室外一張餐桌坐下:“果園最近收成不好,結出果的品質也不太行,我覺得和檸檬園西邊、靠河的那間不料工廠有關係。”
“那也太遠了,”喬魯諾皺眉,想到在組織報告裏看見過的工廠們,“我記得那間那是由索多瑪管理的,就是因為考慮了對果園的汙染才搬到那去,還是在河下遊。”
“也不隻有汙水,垃圾處理啊、廢料填埋什麼的也有影響,”瑞貝卡接過蜜瓜芭菲,“噢,這些杏是一位奶奶家裏從外地寄來的,你可以放心吃,挺甜的。”
喬魯諾拿著杏在桌上滾滾,目光看向遠處路口水果店的阿姨:“那就是針對我的。瑞貝卡,你回去再調查一下,在檸檬園附近非法填埋廢料的事要是屬實,工廠那些人就老樣子……還有一個事,那邊水果店老板娘的兒子最近因為吸毒入獄,她現在一個人女人獨自經營……容易被街上的混混找事,你之後把那家也記進管理名單吧。”
瑞貝卡一愣,小勺剛挖起的冰淇淋化落在桌麵:“又是吸毒的?”
喬魯諾無奈地用指節敲敲桌板:“最近鬧得有些……我猜是因為索多瑪回歸,熱情和索多瑪對上幾次,讓小幫派趁著管理鬆懈渾水摸魚。”
“那之後恐怕會更加棘手。都已經起來了,我們不收編搶線路就算了,再去打壓又能怎麼辦呢?費力氣又不來錢的事,我們要是堅持做下去,反而會讓其他人離心……”
喬魯諾搖搖頭,盯了她幾秒,意味深長道:“事實上,關於這個,我有個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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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輪收抽成的日子,米斯達掐著點和福葛一塊開到新收回的俱樂部門口,幸福地呼吸著酒吧街混雜著各種香水味的空氣。
“別老是隻想著工作嘛,福葛,”米斯達點了酒,興衝衝把福葛也攬到吧台,“我得有一個月沒來消遣過了,要我說,有錢沒處花那可是……”
福葛在近大門的吧台椅搭了下:“那就坐一會兒。米斯達,我們收了錢就走,下班以後隨你到這兒喝,現在可別把自己灌醉了。”
米斯達端起色素和糖漿混雜的漂亮特調,不滿地和替身們同步撇嘴,隨著店裏的音樂晃了晃腦袋:“要不是最近反人類的工作時間,我哪會淪落到隻能借工作來夜店。”
服務員端上冰水和下酒零食,卻不急著離開,示意他們深處卡座的方向:“那裏有位女士想請兩位喝一杯。”
不知道為什麼,福葛有點不太妙的預感,他隱約想到一個可能的人選,又敲敲額頭將念頭甩出腦海。
米斯達興致衝衝,想著自家名下的店安全總歸有保障,有些不去白不去的意思:“來吧福葛,說不定是個好身材的漂亮姐姐哦?反正也是等,不如就到貴價卡座轉一圈啦——”
視線裏福葛不等他說完,已經順著服務員的指引往裏走去,米斯達一愣,又覺得新鮮,連忙大步跟上,在一路上各桌客人的目光下走向裏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