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茵在旁邊聽得一頭霧水,“桑姐,你們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啊。”
這從何說起呢,薑元元看著求知欲頗強的小茵欲言又止。
“沒什麼,我和薑老師做了同一場夢。”寧桑語氣平淡,像是說什麼無關痛癢的事情。
薑元元忙不迭說道:“對對對。”
用做夢來形容再合適不過,所有的一切離譜又荒誕。若不是逃出別墅後,看到大家身上仍有傷口,她真會以為隻是一場夢。
隻是那場經曆比噩夢還要窒息。
薑元元深深歎氣。
“噢噢。”雖然覺得奇怪,但小茵還是認真地聽並且相信了。
走廊上人來人往,女鬼再度飄到寧桑麵前,惡作劇似的對她哈氣,呼出來的氣凝結成水珠浮在空氣中。
溫度驟然降了下來,寧桑冷得胳膊浮現雞皮疙瘩,她搓搓胳膊驅趕冷意。
抬手的時候,白皙手背沁出的血珠格外醒目。
女鬼蹲下身子,向寧桑伸出蒼白的手,石頭般冷硬的指腹按壓住寧桑手背因拔針頭而流血的地方。
止血後,她再次說:“不用謝謝。”
女鬼冰涼的體溫令寧桑冷得發抖,她躲開女鬼的手,連帶著往後退了幾步。
女鬼也不惱,光盯著寧桑嘿嘿地笑。
肩膀忽然一重,寧桑眼簾稍垂,發現身上多了件淺色風衣。
緊接著江眠的聲音自身後響起,“醒了?昏睡了好久呢,這下可好,不用工作了。”
“可憐我不僅得養家糊口,還得兩頭跑來醫院看你。”
“……”
許久沒得到回應,江眠自討沒趣撇撇唇,“好吧好吧,我自願的,我就喜歡來醫院看你。”
寧桑冷漠開口,“那你這愛好可有些特殊啊。”
可以咒她更明顯一點。
沉默半晌明白寧桑的話後,江眠無奈地笑了,“我的錯,是我沒說清。”
“桑桑可原諒我了?”
再次被這疊字惡心得雞皮疙瘩落一地,有外套也遮不住。
寧桑冷哼一聲,不理會他。
薑元元捂住嘴巴偷笑,笑意從眼睛裏跑出來,同款八卦表情的還有小茵。
倆人嗑cp嗑得很歡。
在江眠看過來的時候,薑元元趕緊說:“寧桑沒生氣啊,江老師來看她,她高興還來不及呢。”
莫名被代發言的寧桑滿臉無語。
外套滑落在地上,江眠躬身拾起外套,抖開,重新給寧桑披上,然後牽起她的手,欲往病房走。
隻是牽手,還沒向病房邁出第一步,他宛如石化般停在原地。
跟寧桑麵對麵,與他近在咫尺的女人不像是人。
粉白格子的棉麻病號服,身形枯瘦,頭發長至腰間,以黑色皮筋束起,腳腕的勒痕淤青。
感覺到江眠手心出汗,捏自己的力道越來越緊,寧桑皺眉,甩開江眠的手,自行回病房。
被甩開,江眠愣了許久。
咦,又看不見了呢。他是出現幻覺了嗎?
女鬼興奮地喊:“他也能看見我誒,他看見我了!”
聞言,寧桑腳步一頓,轉身看江眠。
他臉上並無任何異樣表情,隻是目光稍顯呆滯。
須臾,她涼聲道:“他在看別人。”
聽見寧桑對著空氣說話,江眠舔了下唇,“誰在看別人?”
寧桑冷笑,“反正不是你。”
走廊燈光白亮,襯得江眠膚色冷白,白到晃眼。
他麵容清雋,眼型圓潤漂亮,臥蠶弧度飽滿。不笑的時候稍顯冷漠涼薄,笑起來是什麼樣子呢?她不記得,別墅裏太黑了。
這還是第一次好好打量他,寧桑目光在江眠身上停留片刻,很快斂眸收回視線。
江眠聲調懶散,“好吧,姑且信了。”
說完,跟著寧桑回到病房。
一同進來的還有程煥和傅宴之,兩個人拘謹地坐在沙發上,接過小茵倒的熱水,忙說謝謝。
薑元元仍是不太相信,特意坐在臨近程煥和傅宴之的位置,探著頭問:“你們真不記得了?”
程煥回答:“我們又沒做夢。”
傅宴之:“看你們說的跟真的似的,做個夢還那麼當真。”
一口一個夢,薑元元喪氣。好吧,她信了,他們是真不記得了。
那戚茉呢?
她風風火火跑出去,衝進對麵的病房。發現戚茉不在,隻好垂頭喪氣回來。
病房在一樓,窗外是灌木花叢和大樹。瀲灩的陽光透過樹葉縫隙,灑落進來,給純白的被子鋪上一層溫暖。
“你們來有事嗎?”
既然不記得別墅的事情了,總不能是來關心她的吧?
按初始狀態,她和他們並不熟,更別提到這種自己受著傷還來關心她的地步。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想到這裏,寧桑目光不太友善。
被寧桑審視著,傅宴之如坐針氈,視線無處安放,趕緊指了下門口,說:“是導演讓我們來看你的,說為了拍剪輯素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