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也好,煩躁也好,公事總是要辦。當葉鳶踏上禁軍處的大理石階時,心境不知為何竟全然平和了下來。禁軍處算不上大,為皇家宮闈守護平安,用不上太多的人,用上的卻全都是精銳。
術七上前扣門,似是這門的第二聲響還沒完全消失,門就在瞬間被打開。門裏麵一個少年迎了出來,少年對著葉鳶抱拳,眼中充滿了葉鳶習以為常卻似乎又有些看不懂的驚歎:“想必您就是葉將軍了。在下李泱,是白統領的副官。”
李泱做了充足的心理準備來見這位在自家少爺心中舉足輕重的葉將軍,沒想到第一眼見到還是會被驚豔到。自己平日裏日日與自家少爺相對,甚至連白明酌大人這樣堪稱絕色的美人也沒少見,卻也不得不承認,這葉將軍未免也太好看了些。雖比不得白明酌大人這樣美若出塵,卻自帶一股特別的英氣,許是經過軍營生活戰場廝殺的淬煉的緣故,單看樣貌就能感受到一種特別的距離感。李泱腹誹道,這樣瀟灑英俊的女子,到不知少爺能不能駕馭得了啊。
葉鳶輕輕點頭,“李副官。”
李泱引著葉鳶到了禁軍處的會客廳。葉鳶帶了術七和負責督辦與禁軍布防重合部分調整的薑領隊來。李泱在開門的時候,便已經有小廝進去通傳。葉鳶到了會客廳的時候,白卿淮便立馬站了起來。等候在內的齊領隊雖然還沒反應歸來,但是統領站了起來,身體的本能反應把他迅速地從座椅上提溜了起來。
葉鳶一眼就看到了白卿淮。
三年沒見了。
記憶中的少年就站在自己麵前,在踏進禁軍處那一刻平靜下來的內心,重又掀起萬丈波瀾。
白卿淮身量又高了些,原先隻是比自己高一點,但是現在看過去倒是比之前又高了些許。五官也長開了許多,三年前那個眉眼與白明酌相似的少年,如今臉上關於白明酌的痕跡更少了些。
初遇時白卿淮的膚色是偏白些的麥色,經過那兩個月在榆城小院的將養,分別時的膚色更瓷白些。可如今白卿淮的膚色甚至比初遇時的麥色更深些,可是這樣的膚色在少年的白衣襯托下卻也不顯得暗沉,不僅不會讓人覺得這膚色與白衣不協調,甚至還帶走了幾分白衣所帶來的羸弱感。
羸弱?葉鳶在心中暗歎,自己怎麼會想到這個詞?許是那兩個月的相處讓白卿淮的病弱在自己心中紮下了根,自己心裏明知道白卿淮早已痊愈,甚至在軍中從白小校尉一路高升,如今已是從二品的將軍,可在見到他麵孔的一瞬間,心中還是忍不住擔心,擔心他的身體是不是康健。
思緒百轉,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眼瞧著白卿淮迎了上來,葉鳶穩了穩心神,未發聲時喉嚨已先未經葉鳶允許擅自動了動。葉鳶壓了壓發緊的喉嚨,拱手一禮,開口招呼道:“白少將軍。”
不過是一句聽慣了的稱呼,卻讓白少將軍如遭雷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