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17章 離別(2 / 2)

阿歲皺了皺眉,他看著葉鳶臉上露出的疲態眼中滿是心疼。葉鳶沒多說什麼,隻是向洗澡用的房間走去。阿歲攔住葉鳶:“葉姐姐等一等。你剛才談話的時間長,水怕是已經冷了。”說話間阿歲已經拎出了一桶燒好的水,進到了沐浴的房間內。葉鳶隻是怔愣在原地。葉鳶不合時宜的產生了一絲割裂感。阿歲真的是殺伐果決,年少成名驍勇善戰的白卿淮嗎?白卿淮在給自己打洗澡水啊。葉鳶整個人都處在麻木的狀態中,她甚至無力去思考要怎麼問阿歲是不是白明酌,怎麼和他講自己的安排。

葉鳶泡在溫暖的水中,卻找不回剛剛泡澡的那種舒暢感。葉鳶甚至不知道阿歲是在什麼時候又給她燒好了一桶水,隻待她和雲格瓊談好事情就可以用。眼淚突然間蓄滿了眼眶,順著麵頰落入水中,消失不見。怎麼會舍得啊。

沐浴之後的葉鳶也冷靜了下來。她穿好衣服收拾好皂莢和髒衣服,走出房門的時候發現阿歲在院落中的椅子上坐著,麵色沉靜。葉鳶進去的時候麵色就不太對勁,洗的時間又長,而葉鳶又不讓他在門口守著,隻好在院子裏坐著。

葉鳶長歎了一聲,逃避是不能解決問題的。葉鳶進屋取了紙筆,停頓了一下,手有些顫抖地寫道:“我的另一位親衛到榆城了。明晚我會讓他送你回南境。”

阿歲接過紙粗粗地掃了一眼,整個人呆愣住,又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他難以置信地看著葉鳶,臉上的紅潤瞬間消退,他知曉葉鳶喜歡他的笑,又小心翼翼地扯出慘淡的一抹笑來:“葉姐姐你在說什麼啊?”

葉鳶怕他誤會,又在紙上寫:“我也是才知道你就是白將軍的公子。你放心,外麵放出的消息是白卿淮犯了急病在靜養,沒有幾個人知道你失蹤的消息。”

阿歲,或是說白卿淮,麵色已經接近蒼白,但是人卻依然非常鎮定。“葉姐姐想讓我走。”不是疑問的語氣,而是肯定的在講述這個事實。

葉鳶聽到白卿淮平靜的說出這句話,不知為什麼心裏有些愧疚。可這不是自己不想就能解決的問題,隻得好言相勸:“你也明白,你盡快回到南境才能防止何家用你的死亡做什麼文章。”

“葉姐姐連是何家人對我下的毒都知道。”白卿淮嘴上說著好似責怪的話,但目光仍是溫柔的注視著葉鳶。奇怪的是,葉鳶居然在這一刻看懂了白卿淮的眼神。他想多看看葉鳶,他不舍得離開。

葉鳶歎了口氣,她覺得自己這一晚上一直在歎氣。“我是猜的,這種下毒的高手不好找,何甘平恨極了你們白家,怎麼想都是他。”

白卿淮閉了閉眼。他覺得自己渾身上下的每一寸都叫囂著“我不走”,可偏偏理智撕扯著他,讓他無法不顧大局任性地賴在榆城,賴在葉鳶身邊。那句“葉姐姐要不要和我走”在喉間滾過來,又被自己咽了下去。沒有必要,也不該這樣。葉姐姐有自己的生活,自己受了人家的恩情,還想占領人家的生活,哪能這樣無恥。

“葉姐姐從何得知我是白卿淮的?”白卿淮問道。

葉鳶猶豫了下還是道:“我師從白明酌。”

若不是實在沒有心情,白卿淮聽到這句話怕是會笑出聲來,天底下怕是也隻有自己二叔的徒弟會直呼自己師父的大名吧。“我倒是知曉二叔有一個徒弟,隻是二叔行蹤不定,我們也從沒問過。”

葉鳶想到白明酌淡淡的笑了笑:“因為平日裏我們在山上。他確實行蹤不定。我已經給他傳了消息,他若是能脫身,應當會盡快到南境找你。”

那你呢?白卿淮想問。那你什麼時候會找到我。可是白卿淮不敢。他隻能小心翼翼的問葉鳶:“那我們還會再見麵嗎?”

其實葉鳶也想知道。應該會見吧,隻是不知下次相見是何年何月了。葉鳶點了點頭,權當寬慰。

葉鳶是那種學什麼都快的人,她本來提前學了打絡子,在軍營已經編了幾個晚上,本打算等送給阿歲的劍打好了,把絡子掛在上麵,找個好時機再送給阿歲。可是絡子還沒編好,要送的人卻要離開了。

兩個人乘著月光坐在小院裏,誰也舍不得回屋休息。

“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覺得你有一雙和白明酌相似的眼睛。”

“我見到葉姐姐的時候葉姐姐似乎在發光。”

“一定會再見到的……”

這天夜裏兩個人誰也沒睡好。僅僅一夜之間,什麼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