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10章 練劍(2 / 2)

在葉鳶和雲格瓊說話的時候,阿歲閉眼,緩緩吐了口氣。他能感受到,無論是雲姑娘還是葉姐姐都在盡力的不去問自己姓甚名誰。可是自己是不可能忘記自己是誰的。即使再不願,自己也是要離開這裏的。

兩個人逛了一下午的福華街,又吃了頓居安樓的美食,回家的時候兩個人全都又滿足又疲憊。這在兩個人的生活中都是新的體驗。榆城的街市與京城的街市全然不同,粗獷與質樸中帶著濃烈的煙火氣,而京城裏的街市俱是些精致華麗的,這普通的小街市反而在阿歲眼中格外新鮮。

葉鳶早上起來的時候驚訝的發現阿歲也起來了。葉鳶笑著對阿歲做了個口型:“阿歲,早啊。”

阿歲愣了一瞬,隨即微張的雙唇上挑,臉上掛上了一個淡淡的笑:“葉姐姐早。”

葉鳶在院內的水井搖了一桶水,洗了洗臉,拿起膳房窗台上掛著的棉巾擦幹臉上的水。從腰封上取下來紙筆,走進了問阿歲:“今天怎麼起的這樣早?”

阿歲看著麵前的葉鳶,剛擦過的臉上還隱約掛著細小的細小的水珠。晨光映照,可以清晰的看見少女臉上細小的絨毛。也不知道昨日回來後葉姐姐是什麼時候把裁剪好的紙片和炭筆用細繩掛在了腰封上。好像整個人都真真正正被她放在了心上。

阿歲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能看見了,也該幫姐姐做些事了。”

“我起這麼早是打算早起練劍的。”

阿歲有些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之前葉姐姐說我再恢複恢複就能練劍了,不知道我現在可以了嗎?”阿歲補充道:“我感覺自己恢複許多了。”

葉鳶摸了摸鼻子,在紙上寫道:“是我疏忽了,我忘記你也練劍這件事了。”

這時候阿歲倒是不覺得葉鳶沒把自己放在心上了。葉鳶拍了拍阿歲的手腕,示意他把手伸出來。葉鳶搭了搭阿歲的脈,“沒什麼問題了,隻是你餘毒未清,倒是不要動用內力比較好。”

阿歲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最後隻是點了點頭。

之前阿歲沒有跟葉鳶講過自己是被人下了毒,而葉鳶也沒有和阿歲說過自己知曉他的殘疾不是病症,而是被人下了毒。這件事突然被葉鳶點破,一時間阿歲也不知自己該作何反應。

葉鳶也隻是無心順嘴一說,倒也沒存著什麼試探的心思在。畢竟眼睛都已經治好了,這時候說出來葉鳶倒也覺得無所謂。隻是拿了自己房裏放著的劍,“我平日裏一般是在屋後的空地練劍。你要是練劍的話今日我先把劍借給你,我用軟劍也是一樣的。”

阿歲點點頭,接過葉鳶的劍,隨意揮了揮,挽了個劍花。葉鳶怔愣在原地,仿佛揮起劍的阿歲就變了個人。若是說阿歲之前看上去是個眉眼俊秀的小少年,揮起劍的他像是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將軍,就這樣隻是瞧上一眼,腦海裏就已經能浮現出少年小將軍帶領一支小隊殺入敵營的畫麵。甚至阿歲身上的病弱感都在這把劍的加持下一掃而空。

“葉姐姐怎麼了?”阿歲看到葉鳶在原地出神問道。

“沒什麼。”葉鳶搖搖頭,轉身進屋取了自己的軟劍來。

空地並不大,葉鳶笑了笑:“你先來,我看著。”

阿歲耳根有點紅:“好久沒有碰過劍了。”

阿歲根本不知道在一旁看著他舞劍的葉鳶心中掀起了怎樣的驚濤駭浪。阿歲的劍招連貫順滑,若是實戰,隻是拆解劍招,葉鳶甚至不知道阿歲和她打起來誰更能搶占上風。

這樣的阿歲,若是哪個府上的公子,這樣的少年英才,早該嶄露頭角了才是,又怎麼會這樣悄無聲息的流落榆城街頭。也許一開始就想錯了呢?阿歲根本不是個京城來的貴公子,隻是個江湖中財力雄厚的隱世世家。武功好,恰好吃過京城的居安樓。可是財力再雄厚,落雲錦也不是這樣容易得到的,難不成是哪個皇子……

葉鳶抬手拍了拍自己的頭。倒是越想越離譜了,殷朝哪有皇子啊。若是有皇子,現在哪裏輪得到自己成天在外麵遊蕩。

在胡思亂想中,阿歲結束了自己今日的練劍,向葉鳶走來。葉鳶看著阿歲額角的薄汗,翻出一條帕子地給他。“從沒用過的。”

阿歲遲疑的接了過來,“謝謝葉姐姐。”

葉鳶笑了笑:“送你了。感覺怎麼樣?”

阿歲靦腆的笑了下,在葉鳶的眼中,好似他又恢複了初遇時的那副乖巧模樣,話語中隱隱帶著雀躍,甚至連失去聽力對講話的影響都不再費心掩飾:“很開心。”

葉鳶輕輕搖頭:“是問你身體感覺怎麼樣?”

“啊,身體感覺也很舒適。”阿歲不好意思的用手摸了摸劍柄,將劍尖倒轉過來,遞給葉鳶。“葉姐姐這柄劍真是好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