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西匪患?”葉鳶冷笑,“晉西王屯的私兵這時候倒是連個匪患都擺不平了。”
“晉西王忙著娶媳婦呢,”雲格瓊笑了笑,“何甘平抱晉西王大腿真的是抱了個徹底。”
葉鳶撇了撇嘴,“這不是早晚的事,男大當婚女大當嫁,誰攔得住。”
“各處牽製,聖上想立新的將領出來,丞相一派的打著太極卻是不接茬,不過私底下卻沒少把丞相帶入朝中的李有金往上拱。”雲格瓊給葉鳶倒了杯茶,“聖上沒有可用之人,白將軍鎮守邊疆,白小將軍這時候被牽製在太醫院,太後的頭痛病時不時發作那麼幾次,白小將軍更不可能去領兵。”
葉鳶有一種無力感,皇上身為一國之君卻連維持基本的國泰民安都受著阻礙。太後說是皇上的母親,卻不知心裏到底在希望誰來坐穩這江山。白家三代忠君為民,白明酌卻被限製在宮牆間連領兵剿匪都不能。
葉鳶突然想到什麼,“白將軍家的少公子沒有人舉薦嗎?”
白家老將軍白緋容共有二子,大兒子白明爍在朝中任職鎮南大將軍,二兒子白明酌也曾是戍邊的將軍,年少時帥兵揮師北決收複東境的邊城,歸朝後上交兵權,空掛著爵位卻無任何實權,但百姓話語談論間仍是願意稱他一聲白小將軍。白明爍的公子白卿淮也年少有為,十一歲上戰場,十三歲率一支小隊在殷朝與齊的戰爭中奇襲敵軍腹地,與大將軍裏應外合,凱旋歸朝。
雲格瓊聽了葉鳶的話皺了皺眉,“說來也怪,聖上也提出由白小校尉領兵,可是白家傳出消息說白卿淮病的嚴重,怕是難當要職。”
葉鳶愣了一下,“白卿淮病了?我師父那邊有給你傳什麼消息嗎?有什麼病是我師父都解決不了的嗎?”
雲格瓊也停滯了一瞬,“許是白小校尉病還在南境?不然我們的人不應該沒傳回消息。你師父白小將軍還在太醫院,也是遠水解不了近火。”
“我師父怎麼說也是個伯爺,”葉鳶像是喝酒一般悶了一口茶,“太醫院用他倒是順手。”
雲格瓊接話道,“你師父傳消息過來,打算推舉赤鷹軍的軍師謝風臨領兵。謝風臨與各方利益都不牽扯,也完全能勝任剿匪之責。”
葉鳶聽到雲格瓊的話,給自己倒茶的手頓住。視線移到雲格瓊的臉上,雲格瓊對著她意味深長的笑了一下。隨即葉鳶也笑了,“不愧是白明酌。我這幾天就試試往赤鷹軍軍營走一趟。”
葉鳶把從居安樓帶回來的飯擺好,招呼阿歲用飯。阿歲已經能熟練的從自己的碗裏用勺子吃飯不會掉出來了,葉鳶給他準備了一個大一些的碗,讓他吃的方便些,自己也不用在吃飯的時候一直給他添菜。
阿歲不知道葉鳶是不是在意食不言寢不語這樣的禮節,反正葉鳶是從沒有在他吃飯的時候去拉他的手寫字過,以至於有什麼話阿歲都憋在了飯後才說。“葉姐姐今天是去街上買的飯嗎,這紅燒獅子頭口感和味道都像極了我吃過的一家居安樓。”
葉鳶覺得有趣,阿歲既然能說出這味道相像,一定是吃過不止一次才能準確分辨,“就是居安樓的飯菜。”
“榆城居然也有居安樓?”阿歲驚奇,“我以為榆城這麼偏遠的地方,居安樓的掌櫃看不上呢。”
居安樓的掌櫃就站在你麵前呢,葉鳶在心裏接茬。手上還是寫道,“還沒開業呢,是最近才要開的。”想了想怕是以後會經常去,瞞著阿歲反倒不方便,“裏麵有相識的人,聊了聊天,順便托人家開個後門解解饞。”看著阿歲神色有些黯然,葉鳶又補充到,“等你眼睛好了就帶你出去逛逛福華街。”
阿歲努力扯出一個笑臉,“好,等我好了葉姐姐記得帶我去居安樓吃飯。”
葉鳶沒再繼續安慰,她知道阿歲其實從來都不覺得自己的眼睛和耳朵能夠治好,有的事情還是要經曆了才能真的相信。不過葉鳶倒是好奇,到底是什麼人下的毒如此複雜,讓她費了好大一番心思才想出解毒的辦法,卻也還不確定能不能把阿歲的耳聾根治好。
阿歲一直不相信能有解毒的辦法,下毒的人應當是有一定聲望的毒手。能請的動這樣的毒手,想必阿歲招惹的人總不至於是籍籍無名之輩。可是在阿歲這個年紀又能做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能被這樣的人所針對?怕是下毒之人所圖根本不是阿歲,而是阿歲背後的家族與地位。阿歲的身份或許比自己以為的更高些,葉鳶凝眸注視著小心翼翼幫她收拾桌子的少年。阿歲,你可一定不要做擋我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