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站在院子中,低聲聊天或換不慢走的時候,也有人偶爾會在轉頭時望望那一間已是人去樓空的屋子,在這片安靜祥和的院子中,平添了一份寂寥。
王宗景活動了一下身子,順著抄手遊廊走去,這些日子來他似乎變得有些沉默寡言,連平日與他要好的小鼎,這幾日間說話也少多了。不知不覺間,走過了土字房的窗外,看著土字房門窗都敞開著,裏麵空蕩蕩,桌椅有些淩亂,那是當日青雲門笛子過來搜查時留下的很急,站在窗外看去,還能望見牆角處散亂的一頁白紙,沾染了積分汙穢,死氣沉沉地落在地麵上。
王宗景的目光在那白紙上停留了片刻,便收了回來,麵無表情地轉過身,走到庭院中的青草地上,之間不遠處兩棵柳樹之下,蘇文清與仇雕泗站在那兒。仇雕泗似乎在對蘇文清說著什麼,蘇文清微微點頭,嘴角也掛了一絲溫婉笑意,隻是不知怎麼,彬彬有禮的神情中,仍是有一絲隱約的疏離。
正在這時,看到王宗景走了過來,蘇文清雙眸一亮,笑著向他招手道:“王公子,過來說話吧。”
在她身後的仇雕泗原本話說了一半,眉頭微皺間,也向王宗景這裏看來,悄然隱去了剩下的話語,神色間有些不快,但轉眼即逝。王宗景倒沒發覺什麼,走過來看了他們一眼,道:“你們在說什麼呢?”
蘇文清微笑道:“也沒什麼大事,隻是昨日我那位哥哥過來與我聊天,卻提到他熟稔的一位師兄說,今日青雲門中,會另外安排一人來這院中居住。”
“嗯?”王宗景雖說這幾日心情有些低落,情緒不高,但乍一聽這消息,仍是吃了一驚,麵上露出幾分異色,不過很快他就像是想到了什麼,有些奇怪地道,“在著青雲別院中居住的,不都是和我們一樣參加青雲試的弟子嗎,可是所有的人都早已分配好住處了,為何會有人還住進來?”
蘇文清搖了搖頭,道:“這個就不知道了,我也問過我哥哥這問題,但好像那位說起這事的師兄也不是很清楚。”她想了想,帶了幾分猶豫,遲疑道,“莫非,到了這個時候,還有什麼新人會被收錄進來嗎?”
王宗景眉頭一皺,還沒說話,倒是站在一旁的仇雕泗冷冷道:“我想是不會了吧,畢竟已經過期兩個月,若是此刻還能進人,豈非對這別院中九百餘人,都沒有公平可言了?”
王宗景怔了一下,隻聽蘇文清輕笑一聲,卻是微笑道:“可是,若果然新人這時進的話,確實比仇公子你少修煉了兩個月時間啊。這麼說來,其實新人反而是吃虧的。”
仇雕泗勃然色變,但並沒有發作出來,隻是沉默地看了蘇文清一眼,搖了搖頭,欲言又止的模樣,蘇文清輕輕一笑,卻像是剛才說的話如無心之語般,有轉頭與王宗景說了幾句,仇雕泗看著她站在樹下美麗的身影容貌,麵上神情又緩緩柔和下來。
就在這個時候,木字房那頭一陣腳步聲傳來,院中三人轉眼看過去,隻見小鼎大步走出來,精神飽滿滿麵笑容,大黃,小灰都跟在他後麵,看著居然也有幾分興奮之意。
王宗景笑道:“小鼎,今日又是回家的日子嗎?”
小鼎哈哈一笑,招手道:“是啊王大哥,蘇姐姐,仇大哥,我先走了啊,明天就回來。”
王宗景微笑頷首,看著小鼎一蹦一跳地帶著大黃、小灰跑出了院門,隨後轉頭過去,道:“你們慢聊,我先回房了。”
蘇文清看了他一眼,帶了幾分關懷之意,道:“王公子,你這幾日好像氣色不大好,可有什麼事嗎?”
王宗景怔了一下,隨即搖頭,對蘇文清略略點頭,道:“沒事的,我很好。”隨後對站在旁邊的仇雕泗也點頭示意了一下,便走回自己的屋子,蘇文清靜靜地看著他走去,沉默片刻,轉過身子嫣然一笑,對仇雕泗道:“我也想回去看書了,回頭見。”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