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霜月漸漸恢複意識後,隻覺得渾身乏力,無法動彈。
求生的本能讓她下意識地睜開了雙眼,而入眼的即是層疊木梁,紗幔輕揚。
她掙紮著坐起身,抬眼望向四周,這才更覺異樣,此屋西側牆邊放置著一個古樸妝奩和一個木櫃,而東側牆邊則放置著幾盆蘭花。雖然整個屋子的布置古色古香、幹淨整潔,卻透出一絲陳舊。
但無論怎麼看,這裏都更像是古代人居住的地方。
她怎麼會在這裏?
溫霜月心生疑惑,跌撞著下了床,一低頭,就瞅見她身上所穿竟不知何時成了一件輕薄的襦裙。
她蒼白著臉色站在原地,一股無助感油然而生。
“砰砰砰——”一道劇烈的敲門聲將她嚇得渾身一顫。
還沒等她站起身去開門,就聽到幾聲尖銳的咒罵從門外傳來——
“溫霜月開門,我們知道你在裏麵!”
“就是!你爹欠債,你就躲起來,你算個什麼東西!”
溫霜月被那咒罵聲嚇得下意識頓住了腳步,還未等她細想,太陽穴便傳來一陣刺痛,一段不屬於她的記憶湧入腦海。
看到那些不屬於她的記憶,溫霜月心裏漸漸明了,她大概是穿越了,還穿越到了與她同名同姓的京城商戶家主之女溫霜月身上。
原主溫霜月的父親是個生性善良重視家族的家主,而原主的叔父卻是個一心隻想爭奪財產心狠手辣的人。原主的叔父為了成為家主,不惜設計誣陷原主父親入獄,又四處散布謠言說原主是個災星克爹娘、克家族。原主被迫搬離京城,獨自居住在縣城老宅中。然而原主的叔父還是擔心原主搶奪財產,在原主搬走後秘密將原主從族譜中除名。
原主生性懦弱,受不了如此打擊,搬去縣城後就一病不起,最後香消玉損。
所以在同一時間因為心髒病突發去世的她穿越到了原主的身上。
溫霜月揉揉太陽穴輕歎一聲,這原主的一世未免太慘。
“砰砰砰——”門外不斷傳來的拍門聲將她拉回現實。
溫霜月頭一抬,思量到,她現在已經成了那悲慘的商戶之女,如若她想在這個時空活下去,就必須要擺脫那些站在門外的親戚,重新開始。
她沉了臉色,幾步走到門邊打開了那扇被敲得搖搖欲墜的木門。
一眾親戚紮堆地擠在門前,正欲繼續砸門,卻不料手下一空。
他們沒想到那個懦弱無能的“大小姐”會來開門,但也很快反應過來。為首的一個婦人諷刺道:“喲,你還知道出來啊?”
那婦人雖穿著錦衣,但臃腫的身子卻讓她看起來像個被包裹華麗的粽子。她一雙眼睛惡狠狠地瞪了溫霜月一眼,然後一把將溫霜月推開,帶著身後的眾人擠進了屋內。
進入屋內的眾親戚一邊口中罵著她,一邊在屋內翻翻找找。
“她爹欠債,她倒是拿著她爹留給她的秘密財產在這過著逍遙日子!”
“就是!一個災星克完爹娘還想克我們!”
開門時,溫霜月的心裏還有一陣害怕,她不知他們為何而來。
但現在她知曉他們此番前來找她,不過是因為他們發現了原主父親欠了巨債,要他們償還,而原主卻拿著秘密財產在這裏過逍遙的日子。
他們氣不過,便拉著臉,來找她拿回那份秘密財產。
明白了他們此行的目的,溫霜月在心中鬆了一口氣。
因為原主根本就沒有得到那份所謂的秘密財產。
冷靜下來後,她站在牆邊,冷眼打量著一眾親戚,當下之急,是認清他們究竟是何人。
她的視線先投向到那個推她的婦人身上,在原主的記憶裏,這個婦人名喚溫舞,隻是一個溫家的遠親,卻仗著自己女兒嫁給了原主的叔父,就對原主趾高氣揚。而此時的她更加看不起溫霜月,連眼神都未分給溫霜月一個,就徑直走到房間中央,指揮著幾個人東翻西找。
不過是狗仗人勢罷了。
溫霜月暗自搖搖頭,移開視線。
在被溫舞指揮的幾個人裏,溫霜月最先看到兩個身強體壯的男人,他們生得小眼大嘴,頗有幾分鼠樣。
一進屋那二人便直奔架子床,合力將那架子床抬起挪位後,他們就在床底搜尋,一無所獲後又去搬動放在西側的妝奩。
這兩個男人在原主的記憶裏就是兩個好色之徒,仗著自己是溫舞的弟弟就想對原主動手動腳。
此番德性,倒是像極了溫舞。
“在這裏放這麼多花幹什麼!真礙事!”溫霜月眸中一冷,就聽到一道尖銳的聲音從東側傳來,她轉頭望去,就看見三個女人罵罵咧咧地用腳踢倒了礙她們事的花盆,在東側的牆角處仔細翻找。被踢翻的花盆破裂,泥土傾倒在她們腳邊,她們翻找一陣便嫌棄地站起身,跺跺腳去一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