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119 打壞折扇(1 / 1)

蘇一文在慎刑司,綁在柱子上正挨著火鞭,一鞭下去衣服破裂血肉飛濺,讓人不忍直視。蘇一文咬著牙一聲不吭。

李旭道:“大人,他什麼都不肯說。”

羅清看了一會,道:“不說就接著審。”

月已偏西,街上空無一人,他說下午會回的,結果卻到這半夜,不知道許伊人睡了沒有?睡得好不好?

許伊人平常都是天黑入眠,天亮即起。睜眼望著虛空黑暗,閉眼聽著風吹樹葉沙沙響,就這樣熬過一個又一個晚上。她真的不想再睡了,可是那個說下午回的人,到現在都沒有消息。

他當初說她生孩子時會回,結果她一直沒有等到。這次也這樣嗎?許伊人坐在床邊等著,就像在較勁,她還有什麼可以較勁的呢?她什麼都沒有了,唯一在的就是這副隨時會倒下的軀殼。

房間裏的燈還亮著,羅清停下急促的腳步。許伊人還沒有睡?她平常都睡得很早的?今天是在等他?

羅清抬袖聞了聞,身上已經沒有了酒味,他回頭問:“府裏還有酒嗎?”

雲舒道:“大人,明天還要早起……”

羅清道:“去拿。”

門外有腳步聲,聽起些有些雜亂,不像羅清平常的沉穩與從容。這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許伊人猛的站起來,雲舒扶著羅清出現在門口,羅清推了一把雲舒:“我能自己走,不用你扶。”

雲舒關門退出去,羅清腳步踉蹌,搖搖晃晃的走到許伊人身邊,一把將她抱住:“娘子,你等我啊……”

許伊人站著不動,目光卻看到他脖子上有道不太明顯的紅痕,難怪滿身酒氣中還夾雜著脂粉味,這個說會回來陪她的男人,竟然去喝花酒了?

明明已經是沒有情緒的人了,為什麼還會有期待?為什麼還會覺得失望?為什麼還會覺得傷心?是受到的傷害不夠深嗎?

酒氣噴在她的耳邊,溫熱的嘴唇摩擦著她的頸項,笑道:“娘子,夜深了,睡吧。”

這是酒還沒醒,當她當成青樓女子來調戲了?

羅清將她往床上帶,許伊人用盡全力重重推他。羅清後退幾步跌坐在地上,愕然抬頭:“娘子,你怎麼了?”

許伊人居高臨下,看著他一臉無辜不解,眼角瞄到桌上放著的折扇,她一把拿過來就往他身上打。羅清下意識的抬手,抬到一半又放下去了。

折扇劈頭蓋臉的打下來,羅清沒動沒作聲,一直到折扇打壞了,散落成幾片,許伊人才停下來。

她喘著氣看著羅清,羅清臉上被折扇哪裏劃了道血痕,血慢慢往外冒,結成一顆血珠子,滴落到白衣上暈染開來,如一朵朵紅梅花。

許伊人扔了折扇,盯著他衣服上的血跡,好一會才問:“為什麼不躲?”

羅清的酒被這一頓打給嚇醒了,他伸手將散亂遮臉的頭發拂到耳後,仰頭看她:“不必,不疼。”

羅清看她的眼神充滿了憐惜與疼愛,仿佛施暴的人不是她,仿佛流血的人是她。

許伊人別開臉,從桌子上拿了生肌膏,跪坐在他麵前,伸出袖子替他擦拭臉上的血痕,再給他上藥。

許伊人指腹輕摩,清涼的藥被均勻的塗在傷口上,味道甚是好聞。羅清問:“這是哪裏來的?”

許伊人道:“水秀送我的,說是本草藥莊新研製的生肌膏,兼有療傷和美肌的功效,擦了之後不會有疤痕。”

羅清道:“破皮囊而已,有疤痕也不打緊。”

羅清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許伊人擦好藥也不敢抬頭。羅清用力一拉,許伊人撞入他的懷裏。羅清將她抱起來放到床上,滿身酒氣將她籠得嚴嚴實實的。

一人喝酒兩人醉,終是曠了太久夫妻彼此承歡。這一夜隻關風月,隻是夫妻。

許伊人病弱的身體扛不住這般折騰,卻又如溺水的人抓住浮木一般攀著他。羅清心裏憐惜卻放縱著身體,許伊人便在昏厥與蘇醒的間隙裏來回,終於在天微亮時昏睡過去。

羅清抱著她,許伊人蜷縮在他懷裏沉沉的睡著。這樣的安睡對他們來說,是太難得的場景。房間漸漸清明,有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陰雨了這麼久,終於要放晴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