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麵的落地窗幹淨得沒有一點兒水漬,清晰地可以望見外麵風景如畫的景致。
無垠的藍色和成片的綠色相接,拚湊出一幅清新的晴空畫卷。
“一杯清水。”
“一杯蜂蜜柚子茶。”
鬱淨晨坐在她對麵,陽光透過玻璃映在他的臉上,照在他那雙濃墨重彩的眼睛上。
不止是陳荔,他也瘦了,下顎線的線條更淩厲分明。
“你怎麼來了。”
明知故問。
他明明就說過,是為她才來的。
她的眼睛,杏仁眼又大又圓,她的位置背著光,發絲好像閃著光。
她的頭發長長了,柔順地披散在胸前。
“來找你。”
陳荔眼皮一跳,他很直白,直白得讓她有些驚慌。
但她還是按捺住自己混亂的心緒,低垂著眼睛,點了點頭,客氣地岔開話題。
“蘭阿姨還好嗎?”
她也有許久沒有見過蘭馨梅了。
上一次見,還是三年前,他們舉家搬走前一起吃的那頓飯。
也是那一次之後,她沒再見過鬱淨晨。
“荔子。”鬱淨晨察覺到她疏離的態度,在預料之中又覺得心口酸澀。
他很久沒有這麼叫她了。
“我們之間,隻剩下尷尬了嗎。”
陳荔裝傻充愣,不想順著他的話茬,倔強地保持沉默給他難堪。
“你知道的,我來的目的。”
鬱淨晨捕捉到她握住手腕的五指,緊了緊。
他不打算點到為止,她總是裝作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然後潛逃。
她知道,她當然知道。
他驟不及防地重新出現在她的生活裏,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可是,如果,那天宋宵叫的不是他。
如果,宋宵和紀紜惜沒有結婚,他們沒有偶然遇見。
鬱淨晨,你會來找我嗎?
三年了,你一次都沒有出現過。
一出現就自以為是地想要和她破鏡重圓,他憑什麼這樣自信地覺得她還會在原地等他。
陳荔越想越氣憤,氣他一聲不吭,氣他隨心所欲。
同樣氣自己,怎麼就被他吃死了。
死心塌地,心甘情願。
三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可以改變的東西太多了。
她不是三年前的她,他也不是。
這樣的他們,更不可能毫無芥蒂地複合。
陳荔想,或許從一開始,就是她錯了。
錯在把真心當玩笑,走到了現在這樣一個死胡同,進退兩難。
如若她沒有表白,他也沒有接受,他們現在可能還能勾肩搭背地肆無忌憚地做朋友之間的舉動。
且更甚。
“鬱淨晨,就保持現在的關係,挺好的。”
陳荔咽了口口水才艱難地把話說出口。
雖是違心,卻不得已。
這樣才是對的。
不遠不近的關係。
他們從小就一起長大,這份情誼很難舍棄。
可是這份關係不能再往前一步了,否則,她不敢賭。
賭他們下半輩子形同陌路。
“可是我覺得不夠。”
“鬱淨晨,你喜歡我嗎?”
四年前她問過他相同的話,可他沒有回應。
陳荔語氣淡淡的,抬起頭凝視他的眼睛。
這一次,你會給我什麼樣的答案呢?
陳荔記憶裏的四年前的冬天,似乎比任何一年都來得要冷,就連往年無雪的襄城都飄了雪花。
高考那年,陳荔發揮失利,連本一線都沒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