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忘不了那個人嗎?”
林翰木筆挺的身姿在奚圓的瞳孔裏越來越小,漸漸消失在視野裏。
她歎了口氣,側目問她,試圖從她淡然的神情裏探尋到一絲一毫的蛛絲馬跡。
“也許吧。”
陳荔並不否認,他是深深紮根在她心中的一顆大樹。
那些細小的根莖悄無聲息地深入,數十年的時間,愈發茁壯,盤踞在她心裏直至她察覺。
察覺之時,那些根莖早已盤根錯節,連根拔起隻怕她的心也會疼得生不如死。
是她不願,還是害怕,誰知道呢。
奚圓無法感同身受這種深刻的感情,她理解愛情的難能可貴,卻不懂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愛情該是多麼刻骨銘心。
她初中開始就懂得男女之間懵懂的情愫,在日本,早戀甚至算是一種普遍現象。
她的初戀,也是在初中。
世間的感情,就像汪洋中裏尋珍珠。
不是沒有,卻稀少。
即使有,卻也不是無可替代的。
更何況如今也不是車馬很慢的時代了。
“陳荔,你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呢。”
陳荔搖搖頭,嘴角帶著笑,可眼睛裏沒有光。
“奚圓,你不懂。”
“陳荔,你能不能做我女朋友。”
夏日的晚霞總是絢爛的,夕陽染紅了純白的雲朵,綻放出一朵又一朵的豔麗的花。
羞澀的男孩手裏捧著玻璃罐,裏麵滿滿當當的裝滿了五彩斑斕的星星。
越是簡單的禮物,越是充滿了心意。
學生時期廉價的紙星星,和成年後閃閃發光的昂貴鑽石,到底哪個更珍貴呢?
男孩的真心實意沒有一點點的雜誌,純粹而美好。
清涼的晚風吹動他寬大的白色校服襯衫,陳荔盯著他手裏的禮物一言不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陳荔。”
鬱淨晨出現在她身後,他背著書包朝著她走近再走近,握著她的手腕直接將她拉走。
“該回家了。”
他們的高中時光,有悠閑的周末,周五下午上完課就可以直接回家,也不用晚自習。
陳荔還是第一次被人表白。
很多人在初中就萌生了對異性的情愫,早早地在無人的操場上牽著手,悄悄地在周末約會。
陳荔晚熟,初中的陳荔和鬱淨晨形影不離,也幾乎沒有人會把心思打到她的身上。
分了文理班,陳荔時而和鬱淨晨走時而和紀紜惜一起。
她和鬱淨晨這個名字,如同成績排行榜上的兩個名字,不在同一張紙上,被分隔開。
陳荔的桃花運,也是從和鬱淨晨解除捆綁之後才開始的。
“對不起。”
陳荔匆匆忙忙地回頭和呆愣在原地的男生說了聲抱歉。
她看見,男生捧著星星玻璃罐的手低垂下來,抿著唇不再看向他們的方向。
一鼓作氣的表白,失敗後就是悄無聲息的躲避。
自那以後,他再碰上陳荔,都是視若無睹地低頭快步離開。
陳荔抓著鬱淨晨握著自己手腕的手,皺著眉低聲喝斥他。
“鬱淨晨,鬆開。”
可身前的人仿若聽不見的樣子堅持拽著她走。
“我被你抓疼了,快鬆開。”
陳荔揉了揉自己的手腕,他其實並不是很用力,隻是抓得很緊,在她的掙紮下越來越使力,這才弄疼了她。
“鬱淨晨,你這是做什麼。”
少年深色的眸子裏一股散不去的火氣,沉默地盯著她微微發紅的手腕,眉頭輕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