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宵聽出了自家老婆大人語氣裏的鬆口,朝著鬱淨晨抬了抬下巴示意,讓他帶著陳荔走。
到了地下停車場,外麵的冷颼颼的涼風往她的毛衣領子裏灌入,陳荔瑟縮地往暖和的溫度縮了縮。
感受到懷裏的人不太安分地轉動,男人摟著的臂懷更緊了緊,腳下的步伐也走得更快了些。
他小心翼翼地彎下身子,盡可能地輕柔地將她抱進副駕駛的位置,注意她的腦袋沒有磕碰到堅硬的車門框。
擺好她的腦袋,讓她舒服地枕靠在車椅上,並細心係好安全帶調低了座椅才關上車門。
行駛在空曠的車道上,暖黃色路燈照亮了回家的路。
陳荔揉了揉自己頭疼的腦袋瓜子,像是沙灘上被人砸爛的西瓜一樣,頭疼欲裂。
起身環視了一眼周圍陌生的環境,簡約的日式木質裝修,簡單卻又帶著人氣。
一看就不是酒店。
她從床上起身,瞥了眼貼身的睡衣,並不是自己的,腦袋裏的問號越來越大。
躡手躡腳地推開房門,門外的背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那個曾經與她幾乎朝夕相對的人。
“醒了,喝點溫水,我去廚房給你打粥。”
他的口氣熟稔得仿佛就像是從未分別的親昵的情|人一般。
陳荔被自己荒唐的想法驚嚇到,抿著嘴唇不太自在地坐在餐桌旁,捧著那杯溫開水一時沒有動口。
還沒有刷牙,難受。
鬱淨晨從廚房出來,看著她呆愣愣地雙手握著玻璃杯的樣子,把裝著熱粥的陶瓷碗放在她麵前。
“衛生間裏有新的牙杯牙刷,白色的,你去用吧。”
“謝謝。”
鬱淨晨給她指了指衛生間的方向,她徑直地朝著他指著的方向走去,反鎖了門,才鬆了口氣。
她坐在馬桶座上,理了理自己混亂如麻的思緒。
她為什麼會在鬱淨晨家?
應該是宋宵出的主意。他們做朋友這麼多年,這些淺顯的邏輯倒是很清晰就能想到。
鬱淨晨竟然回綠桉了,她一點消息都沒有收到。
是啊,他們之間已經很久不聯係了,雖然還保留著聯係方式,但是他幾乎從來都不發自己的動態,她對他,可以說是一點兒都不了解了。
從熟悉到陌生,這種感覺,真的很奇怪。
她對著鏡子,又想起了身上的睡衣,粉色的。
應該是鬱初曉的,她最喜歡粉紅色,鬱淨晨回來了,她應該也跟著回來了。
她向來喜歡跟著她哥哥。
換衣服這事,大概率也是鬱初曉幫她換的,就是不知道她去哪了。
陳荔有一種直覺和自信,這件衣服不會是他的女朋友的。
並不是陳荔習慣否定,而是按照她對鬱淨晨的了解,他是一個極有分寸的人,絕對不會讓她穿著他女朋友的衣服。
至於他到底有沒有女朋友,她不確定。
他對她,是不是隻是對待朋友的照顧。
她不得不承認,她一對上他,心就亂了。
她捧了把水衝散自己胡思亂想的想法,隨手扯了衛生間的紙巾擦了擦臉。
出來的時候,鬱淨晨並不在餐廳,她安安靜靜地喝粥,等鬱淨晨出來,問問她的衣服在哪,換了就走。
但是,陳荔沒有想到他會從外麵回來,提著一袋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