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放著你不管。文碟雖丟了,可上麵的內容都是假的,要順著那點信息摸過去的話還早。”
“除非他們……”少年頓了一下:“還有時間……足夠我送你這一小段路。”
池清清不再推脫,她不無痛苦地想,隻希望…不要再有變故了。
時間似乎也變得漫長起來,在少年背上趴著的池清清覺得到將軍府的距離是那麼的遙遠。
終於,二人來到了將軍府門前,出乎意料的、順利的讓人不敢相信。
“就是這裏,放我下來吧。”清清支撐著從少年背上下來,絲毫不敢鬆懈。
她想,那些人總不可能真的沒有安排後手——
“清清!”
呼喚伴隨著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二人的身後傳來。
少年起先還保持著高度戒備,直到身邊的池清清按耐不住向後麵撲去。
“大哥!”
看來那就是她的哥哥,將軍府的少將軍了。少年往旁退了幾步,低下頭不知在想什麼。
嚴文義飛馳而來,他整個人看上去很激動,不待速度減慢,已經翻身下了馬衝了過來。
他一把擁住池清清,渾身忍不住地顫抖:“我還以為,以為……”
“大哥,”池清清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淚一時如斷了線的珍珠項鏈般滴落:“路上我們遇到了壞人……”
“他們……”池清清打了個淚嗝:“他們…春蘭還在他們手上,大哥,你快救她!”
“好,我已經…讓幾個親信親自帶隊去城西了。”嚴文義不無心疼地道:“春蘭很快就沒事了。”
“那、那他們可信嗎?”
可信?
是了,必然是府裏出了叛徒。
嚴文義捏緊了拳頭,這時才注意到自家妹妹身上有多處擦傷,穿著一層薄薄的單衣,小小的身體在不停顫抖著。
他將自己的外衣脫下,裹在池清清身上,好不容易才壓抑住不停上湧的憤怒。
——就說怎麼今日他代父上朝,說自己願去邊疆時受到的阻攔不多,原來是在這裏等著呢!
所以背後指使的是誰?將軍府中還剩下多少內應?那些人的目的難道僅僅就是將他困在都城裏,然後從我們嚴家手裏奪取兵權?
所以又是誰在要暗中給他通風報信?這批人的目的又是什麼?
爹或許…是真的已經戰死沙場了……
“可信的,至少現在還是可信的。”嚴文義穩住心神,他將池清清抱起,大步往將軍府裏走,池清清忙扯住他的衣角:“大哥,是這位小哥哥送我過來的,若是沒有他,我不可能從那些人的追捕下逃掉,你可不可以給他些銀子,最好、最好能給他一個府裏的差事…他還有個爺爺,可以的話,清清也想一並接過來。”
“是剛才在你身邊那個少年?”嚴文義步子一頓。
“對,就是他……”池清清話未說完,回頭卻發現原先站在一旁的少年已不見蹤影,也不知什麼時候離開了。
……
此時,少年正在往回狂奔。
待看到原模原樣的茅草屋後,他鬆了口氣,以極快的速度將自己的容貌重新遮好,接著又去屋裏換了一身幹淨衣裳。
“小六,回來了?”老人正半躺在床上,側著身子去夠不遠處燃著的火堆裏的長木棍。
“嗯。”少年點點頭,上前幾步:“我來。”
“事情都辦好了?”
“嗯。”少年重重點了點頭,卻忽然變了神色,他望向老人道:“爺爺,等會兒不管外麵發生了什麼,您都不要出去。”
“你這是要去做什麼?”老人問道,偏頭去看他。
少年往火堆裏填了幾根幹柴,淡淡道:“院子髒了,我去掃掃。”
院子髒了?老人愣了一下,心說這破院子不都一直這樣,何來髒了一說——可就在這時,從外麵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來的人似乎很急,把那扇年久失修的竹門敲的“嘎嘎”作響。
他再一次看向少年,莫名有些緊張:“不會有事吧?”
少年神情專注,隻是再一次重申道:“別出去。”
說罷,他撩開簾子走到院子裏,悄無聲息地走到竹木拚湊的門前,他的呼吸頻率降到了最低,整個人融入夜色之中。
“老大,好像沒人!”
接著,另一人道:“也或許是心中有鬼…直接破吧。”
“是!”
一隻握著斧頭的手破門而入,少年在其縮回去之前搶先擒住對方的手腕和手臂,再“輕輕”一掰。
“啊啊啊啊啊!我的手……我的手!”門外立即傳來一道痛苦的聲音:“裏麵有人!裏麵有人!”
“還愣著幹什麼,娘的,都給我衝!都杵在這兒當木頭嗎!”
竹門應聲破碎,幾個先前追捕池清清的人率先衝了進來。
少年退開一步,他垂下眼眸,將外泄的殺氣藏好,如貓兒一樣跳到第一個人的肩膀上,腰部發力,雙腿猛地一攪,隻聽“哢嚓”一聲,那人立即咽了氣。
“什麼人?!”旁邊的人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少年的存在,對方見到鬼魅般的少年旋即怔了一下,甚至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幾步,直到被頭目一推,才又鼓起勇氣拔出腰間的刀向少年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