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寂初口唪道訣,刹那間,玄虛閣內移形換景,映入眼簾的是蜀山決鬥場——玄暝天台。
仙門百家置身於寬闊的玄暝天台,暗暗驚呼。
兩人立身於正中心,殷寂初凝息聚氣,七星龍淵劍憑空出現在他的手上,而穆長風亦是手持長劍,眸若冷電,且蓄勢待發。
哐!
眾目睽睽之下,隻見殷寂初摒棄佩劍,赤手空拳迎接穆長風欺身而來的第一招,長劍揮灑,嘶嘶破風。
殷寂初斜身閃避,足尖輕點而後退三尺,穆長風長劍回轉,劍鋒所指是殷寂初的胸膛,風馳電掣間,他食指與中指並夾劍身,臉色蒼白,神情稍頓,旋即手腕翻轉。
眾人目不轉睛,看著穆長風冷哼,第一招是他的大意,輕視大傷未愈的殷寂初。而後,他倒轉劍柄,騰空而起,一嘯破長空。
第二招的氣勢與壓迫感明顯高於第一招,穆長風使的是獨門法術之鴻蒙九式,疾如雷電,劍芒直衝雲霄,似有橫掃八荒之勢,耀眼而強烈的光芒吞噬殷寂初的身軀,頓時,劍勢蕩,血染長空。
“掌門!”
“蜀山掌門”
“師父!”月染塵嘶喊,不敢置信。
虹芒隱退,殷寂初生扛絕殺,已是皮開肉綻,血流如注,他屈膝半蹲在地,唇角溢著鮮血,抬眸看見遠遠觀戰的風羲珂等人。
有人嘖嘖稱歎:“九黎獨門法術,當真是名不虛傳!”
“那又如何,不還是乘人之危?”
黎色花容失色,拉扯風羲珂的衣袖,心急如焚道:“阿珂,你確定要留下來?”
風羲珂不以回答,反而對將堯說:“將堯,你帶黎色下山吧!”
“不!”黎色委屈巴巴看著風羲珂,又繼續問:“你是要一個人留在蜀山嗎?”
“阿珂,你該清楚無論你落入蜀山派之手,還是其他門派之手,他們都不會輕易放過你。所以,你確定你要留下?”
風羲珂看向玄暝天台,了無牽掛的豁達,“我知道如果我不交仙斬劍,興許往後可發揮它的威力,可蕩平四海八荒,可報滅族之仇。如果我在今日交上仙斬劍,便是窮途末路,九死一生。”
“莫說天界、冥界、妖魔兩族,仙門百家,乃至各路豪強都不會放過我。”
玄暝天台上,塗山子慕及時現身,他為殷寂初擔心道:“殷寂初,你若繼續逞強,是想淪為一介廢人嗎?”
他直呼殷寂初的名諱,已然動怒。
穆長風放下青光劍,實話實說:“殷寂初,我確實是想贏你,但不是現在。”
“我要的隻是風羲珂。”
然而,眾人皆知穆長風為首的掌門、宗主、長老們想要的不啻是風羲珂,而是仙斬劍。
再或者說是他們都想要風羲珂的命,取她之首級,仙斬劍另擇新主。
黎色哭嚷:“阿珂,我不要你死”
風羲珂無所畏懼,對黎色說:“黎色,他們想殺的人是我,我不想有無辜之人為此喪命。”
將堯熠熠生輝的丹鳳眸,泛起波瀾,風羲珂的所言所思,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她始終是伏羲後人,是世世代代以守護天下蒼生為己任的伏羲一族。
隻見,殷寂初踉踉蹌蹌地起身,對穆長風說道:“出招吧!”
眾人神情各異,穆長風再使鴻蒙九式,劍影重重,白光如瓶炸裂,驚天的殺伐之勢席卷而來。
“將堯,幫我帶黎色下山吧!”
風羲珂伸手,摸了摸黎色肉嘟嘟的小圓臉,對她笑了笑,“黎色,等我來找你。”
之後,風羲珂縱身一躍,身影擁入萬丈光芒中,而黎色眼睜睜地看著,淚流滿麵。
浮塵與羑之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她朝穆長風說道:“我等甘願交出風羲珂!”
當即,風羲珂置若罔聞,她手持仙斬劍硬抗洶湧如浪潮般呼嘯的劍芒,仿佛承受著骨骼斷裂般的痛楚,以及她深深感受到這強盛的氣勢壓迫著五髒六腑,一口淤血卡在咽喉,她的唇角有鮮血滑落,胳膊也有一條條觸目驚心的血痕。
風羲珂的鮮血順著手臂,流過五指,染紅了劍身,她萬萬沒想到的是魔劍噬血,舉手一揮,劍波震蕩千裏,碾碎鴻蒙之虹芒,光幕褪去,穆長風飛摔在地,口吐鮮血。
眾人親眼目睹鴻蒙秘法之威力,皆是瞠目結舌。若非此地是玄暝天台,法術不會危及旁觀者。此時此刻,修為尚淺的入門弟子早已灰飛煙滅。然而,不曾想的是風羲珂長劍一揮,輕而易舉地破了鴻蒙秘法,並重傷穆長風。
風羲珂右手握仙斬劍,單膝跪地,硬生生地咽了淤血。
殷寂初血濺三尺遠,他看向擋在他身前的風羲珂,神情複雜。
旋即,仙門百家圍困風羲珂,荀戰上前質問羑之,“方才,我等聽見羑之長老親口所說,甘願交出風羲珂。想來堂堂蜀山長老,定然不會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