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七夜。
大梁王朝,西北,肅州福祿縣。
北分呼嘯,大雪紛飛,一道身影穿過風雪,腳步匆匆的來到縣城東北角大牢門外。
“吱呀”一聲,牢門開了,獄卒李老三裹著風雪進了屋,他趕忙回身關緊了牢門,這才抖了抖身上的雪。
“老三?酒拿來了?”
“孫哥,拿來了!讓大哥久等了。”
他媽的,這大冷的天,讓老子幹這樣的苦差事。李老三暗暗罵了一句。
從懷裏掏出酒壺和幹荷葉包著的醬牛肉放在孫牢頭麵前的小桌上,李老三向漆黑的牢房裏邊望了一眼,說到:“那小子有動靜嗎?不會死了吧。”
“放心,用刑的兄弟跟我說了,他們手裏有分寸,嗯!今天這肉不錯。”孫牢頭一邊說,一邊捏起一片牛肉放在嘴裏。
“嗯,別死在咱們這就行,要說這小子也是活該,以仆殺主,罪加一等。”
“誰說不是呢?不過這小子也算個狠人,牙咬的夠緊,知縣老爺用刑兩次了,就是不認罪。”孫牢頭一邊說一邊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周庭睜開眼,眼前一片漆黑,雙腿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
各種信息湧入他的大腦,這是大梁王朝,天寶七年。
十年前女帝退位,還政於李。
經過短暫的朝政混亂,七年前寧王上位,殺伐果斷,三兩下便穩住了局麵,幾年的苦心經營,大梁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盛世。
新帝登基後兩次用兵,北武、西秦盡皆臣服,都與大梁重歸於好,恢複了正常邦交。
這裏是大梁西北邊陲肅州,與北武、西秦的貿易重鎮。
自己是肅州富商黃大年的夥計周庭。
五天前隨黃老板和侄少爺黃耀祖來福祿縣收一筆二百兩銀子的貨款,黃大年膝下無子,侄少爺黃耀祖被他當成兒子培養。
三天前,黃老板被殺死在悅來客棧的院子裏。
黃大年陳屍當場,屍體的手邊請清楚楚的寫了一個周字,二百兩銀子也不翼而飛。
這殺人嫌疑自然落在了周庭身上。
周庭一陣頭疼,心中無限的鬱悶。
別人穿越不是王侯將相就是富商少爺,怎麼我這穿越就成了殺人嫌疑犯了?
是的,周庭是一名穿越者,前世的他白手起家,靠著敏銳的洞察力和超人的智慧在新媒體時代打下一片江山,在事業即將達到頂峰的時候,遭身邊人的算計被毒死在自己的別墅裏。
怎麼辦?回是回不去了,開局就是殺人嫌疑犯,這怎麼破?
自己不是凶手這是肯定的,那是誰殺了黃大年呢?
周庭習慣性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嗯?這手感不太一樣,比前世的鼻子似乎高了點。
十一月初八,風雪更緊。
福祿縣縣衙大堂。
快壯皂三班衙役手持水火棍列立兩旁。
“周庭,你趕緊給老子從實招來,免得皮肉受苦。”知縣許大人重重的拍了下驚堂木。
這福祿本來不是縣城,而是大梁邊防的一處驛站,最近幾年邊境安定,三國之間和平相處,開了互市,貿易繁榮,來往商旅多了,茶館、酒肆、客棧、妓院自然就有了。再加上此地的軍事地位也很重要,大梁朝廷自然非常重視,於是便設了縣製管理方圓幾十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