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好熱,仿佛整個身體要燒起來似的,連呼吸都變得十分困難。
意識昏昏沉沉的。
耳邊忽然響起一道沙啞難聽的女音:“快,動作再快點,趁著這丫頭還有一口氣,趕快把人給我抬到唐家去。”
“她娘,你這是做什麼呀?”另一道男音似乎不忍的開口。
蘇青青吃力的睜開眼,就看到一個頭戴銀簪,粗衣麻布的女人,用手指用力地戳著一個年邁的男人胸口說道:“我做什麼?我這麼做還不是為了你們蘇家。這青丫頭眼看著就要不行了,要是讓她死在家裏頭,晦氣不說,之後辦喪事還要花不少銀錢。你當家裏還有幾個錢?哪來的錢花在她身上。我這也算是為她尋一條好出路。她本來就跟唐家小子有婚約在身,送去他家再好不過了。”
青丫頭是誰?
唐家小子又是誰?
這裏到底是哪裏?
蘇青青腦袋實在昏痛得厲害,隻感覺自己仿佛跌進了一個奇怪的夢境。
怎麼她好像看到一些穿著廉價麻衣的古代人站在自己麵前說話呢?
下一秒,整個人就被抬了起來。
本來昏聵的腦子因這猛地一蕩,又恢複了幾分清明,蘇青青這才發現,自己正被人抬著走,身上似乎還卷著一張破席子。
外麵下著瓢潑大雨,剛剛說話的兩人打著雨傘走在前麵,不停地催促著抬她的人快點。雨水淋進她眼睛裏,令她難受得睜不開眼,意識又潰散了一些,卻也開始隱隱感覺到事情的不對勁。
“真是作孽呀!青丫頭病得這麼重,你們不好生將人放在屋裏養著,下這麼大的雨是要將人抬到哪裏去?”
看到這一幕的人說著,忙不迭地跟了上去。
似乎是想要去看看他們到底想做什麼。
很快的,眾人就來到一間破敗的草屋前。
沈二秋停下腳步,急忙道:“到了,就是這裏,將這丫頭放在門口就行了。”
“沈二秋,你讓人把青丫頭抬來唐家幹嘛?”有人看到這裏,皺著眉頭說了一句。
在門口玩雨的少年,被這眼前發生的一幕給嚇了一跳,急急忙忙跑到屋子裏麵去跟自己大哥說:“大哥,你快出去看看,門外來了好多人,那個討人厭的二秋奶奶也來了!”
正在屋內收拾草藥的男人一聽,急忙站起身來,他身上穿了件黑色麻衣,看起來也沒有比說話的小子大多少,不過卻要顯得沉穩許多:”我出去看看,你在屋裏呆著。”
沈二秋正在給幫忙將蘇青青抬來這裏的人銀錢,給了幾個銅板,一抬起頭,就看到唐青楓從屋子裏麵走出來,手指著他就說道:“唐青楓,今日我就將這青丫頭交給你了。”
說完沒有更多的話,轉頭抓起自己還傻愣著站在原地的丈夫就跑。
與唐青楓一家關係極好的王大娘見狀,急忙開口喊道:“什麼人呀這是?快攔著她,可千萬不能讓她跑了?”
可沈二秋就像是兔子撒鷹似的,跑得飛快,沒人能攔得住。
王大娘又是氣得破口大罵:“話說得不清不白地就將這半死不活的青丫頭丟在唐家門口算什麼?她失憶了,我老婆子可還沒失憶了。當年就是她親自領著青丫頭上門退了這門婚事。這時候卻將青丫頭丟到唐家門口,這不是存心埋汰人嗎這是?”
王大娘氣得捶胸口。
認同她這番話的人,也紛紛開口說沈二秋心真狠。
躺在地上一身狼狽的蘇青青困難的掙了掙眼皮子,正要睜開眼睛,聽到這一番話,又下意識不敢睜開。
隻這麼一小會兒功夫,融合完腦海裏突然冒出來的另一股記憶,她已明白,自己這是穿越到了古代一位同名同姓的女子身上。
原主的身世可憐,親娘早逝,後娘凶悍,爹爹畏妻,導致她從小到大吃了不少苦,這不,才染上一場風寒,藥不給吃,病不給治,就連吃喝都不給,眼看著要沒了最後一口氣,就急著僅用一張不知道猴年馬月的破席子就將人卷著丟給了早就退婚的未婚夫。
蘇青青燒得厲害,身子難受得緊,突然落入這種境地又不知道該怎麼辦,覺得自己特別可憐。
不過是感冒發燒而已,怎麼就穿了呢?
穿就穿吧,怎麼還穿得這麼慘?
要是這個叫唐青楓的男人不管她,她可就真的沒地兒去了。
“唐小子,你進屋忙去吧,青丫頭如今與你沒有一絲關係,蘇家要作踐人是他們的事兒,就算今日青丫頭真的死在你家門口了,也與你無關,有一天要是上公堂,我王大娘和今日在這的鄉親都可以為你作證。”
聽到這話,蘇青青忽然心裏一沉,隻覺得發燒的身子越發難受了。
卻在下一秒,又聽到一道陌生又好聽的男低音開口道:“麻煩王大娘搭把手,把人抬進屋裏吧。”
心裏最大的擔憂有了著落,人一放鬆,渾身燒燙得厲害的蘇青青再也扛不住,徹底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