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清苦笑的抓了幾把頭發,真是沒臉見人。垂眸瞥見自己沒穿鞋的腳,以及身上還未來得及換掉的睡衣,牙沒刷,臉沒洗,一大早就這樣邋遢的麵對周承寅。
她難為情的扯了縷頭發。
周承寅:“去穿鞋”。
卿清狼狽不堪的跑進臥室,砰的一聲關上房門。
因為力大速度快,一股風吹起周承寅額前的碎發,他瞅了眼緊合的門,搖頭粲然一笑!
卿清無力靠在門板上,時刻關注著門外的動靜,嗓子因緊張愈發的幹澀,無措感爬滿心頭。
直到腳步聲漸行漸遠,她懊惱的撓了撓長發,走向床邊,拿起衣服,以最快的速度換好衣服,又以最快的速度洗漱。
卿清出來時,卿正已經吃得差不多了,餐桌上的老味湯包的餐盒格外的紮眼。
卿清撞進周承寅的視線,男人眉骨略佻,打開他麵前的包裝盒。
卿正:“磨磨蹭蹭”。
卿清本就壓著火氣,一大早的不堪與羞恥仿佛下一秒就要全然傾泄,“我想”。
卿正:“沒時間管你,我馬上去公司,中午家裏沒人,你愛咋的咋的”。
卿清冷冷道:“不用你管”。
卿正抽了兩張紙擦擦嘴角,完全沒有理會卿清的意思,對周承寅說:“我先走一步,她,不用管”。
周承寅將湯包放在卿清麵前,而後雲淡風輕的笑了聲。
卿清自從開學就沒吃過這家的湯包,咬了一口,湯汁的香甜充滿整個口腔,那些無厘頭,無法控製的無措她暫且擱置。
沒有什麼東西是一頓美味佳肴解決不了的。
卿正走後,房間裏一片和諧,沒有連連不斷的吵鬧聲,沒有冷冷的言語在耳旁徘徊。
卿清偷偷看向周承寅,想了想,說:“周承寅,謝謝你買的湯包,這家我都好久沒有吃過了”。
周承寅:“我住的地方離老味湯包很近,下次想吃給我發微信”。
卿清小聲咕噥:“我還以為你住的不近”。
周承寅起身走到桌子對麵,收拾餐盒。
卿清想也沒想的抓住他的指腹,嚴肅道:“我來收拾”。
“不用”。
“不行”。
周承寅低眸,目光垂落在指腹上。
卿清順著他的視線望去,自己的雙手正緊緊的握著周承寅的,他的指腹很暖很滑。
那點隱藏的悸動破殼而出,卿清幾乎是視線定格的那刻快速收回了手,她抬手撩了撩發絲,又摸了摸鼻尖,無處安放,感覺這手放在哪裏都是多餘的。
周承寅敲了敲桌麵,“把湯包吃完”。
“好”,卿清埋頭坐回原位,心中被安放了一台天平,一麵是渴望的悸動,一麵是膽怯的掙紮。她隻能以最慢的速度緩緩抬頭,餘光緊盯著收拾桌麵的周承寅。
他卷起的袖口處殘留著紅紅的印跡,那是她拇指按住的位置,那片皮膚染上紅光,莫名的好看,又異常的唐突。
就如同她剛才的衝動,有種說不出的陌生感。
他們之間,即使是她單方麵認為有了一點點跨越,那種無法躲藏的情感無聲的流淌,牽引著她的每一個動作。
周承寅擦了擦手,放下卷起的袖子。
卿清忍不住問:“你要走了嗎”?
周承寅扣好袖子,抬眸嗯了聲。
失落感如億萬隻螞蟻頃刻間爬滿心頭,每過一秒便多一點撕咬的痛感,它們無聲卻又有聲。
周承寅想到剛才卿正的話,拉開椅子,坐在她對麵,“什麼時候回學校”?
“明天傍晚回”。
“等會準備做什麼”?
“可能睡覺吧”。
周承寅拖著尾音“哦”了聲。
卿清眼前飄過一絲驚喜,麵前的人似乎沒有要走的跡象,她試探的開口:“那個,你公司今天忙不忙”?
語畢,卿清隻覺說的是廢話,哪有公司不忙的!
周承寅眉心微低,言簡意賅:“忙”。
“要不,我去你公司”?卿清怕被他識破,連忙補充:“我去學習學習,會展公司跟我專業正好掛鉤”。
周承寅不緊不慢的問:“真想去”?
卿清斬釘截鐵的點頭,“去,我家也沒人,中午也沒人管我,我總不能睡一天,回來肯定被我哥罵死”。
聽著她勉強合理的回答,周承寅扯起嘴角,似笑非笑道:“行”。
卿清不確定的問:“真的嗎”?
周承寅覺得好笑,從口袋掏出手機,一本正經道:“給你哥發個信息,他要同意,你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