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身板應該多出來走走,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細胳膊細腿,皮膚白的跟紙一樣,風一吹就要倒的樣子,臉長得還這麼好看,你要是沒被人搶都沒天理。”
沈洲幽幽的看了她一眼。身板比他還瘦,皮膚是病態的蒼白,臉長得比他好看,看著比他還脆的舊瀛,不知道她是怎麼說出這話的。他選擇了沉默。
舊瀛像沒察覺到他的目光一樣,步伐輕快的在前邊走。
他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和她算是什麼關係。
不再是監管者與囚徒。
同行者臨時一起逃命的人又或者是同樣無處可歸的人自然的湊到一起,在這人跡全無的荒無之地一同流浪。
也不算流浪,沈洲自然是要去人類基地的。至於舊瀛他也不知道她要去哪裏,反正兩個人現在算是一起的。
她也沒有要同他敵對的意思,研究院都沒了他也不想去管什麼實驗品116。
既然她獲得了自由就不需要再被束縛,這短暫的同行也沒必要針鋒相對,並沒有意義,反正最終都是要各自離開的。
通道的出口是在一處沙漠中的綠洲,沒有交通工具兩個人隻能步行。晚上的沙漠那天氣真的是能凍死個人,氣溫在零下。
好在走了一段距離之後,應該是出了影響範圍,所以沈洲身上那些科技設備也都能用了,例如貼身的防護衣可能保溫。
舊瀛穿的實驗服是短袖,單薄的風一吹就會似的,在離開研究院之後依舊同行,沈洲就將自己的白大褂外套給了舊瀛。
他裏麵還穿著一件長袖襯衫,防護衣是貼身穿的,輕薄如紙,看是看不出來。腕帶光腦除了細節處看起來有些不一樣,平時就像個智能時間表,顯示時間方位與氣溫。
舊瀛看他了一眼接過了外套。她的身高和沈洲差不多所以還挺合適,披上白大褂後身上的氣質徒勞一變。
腰板挺拔,身形修長。雙手插在外套的口袋裏,外套領子立起來遮住脖子。
夜裏寒風吹動衣擺與過腰的黑色長發,掃過臉頰,眼睛微眯帶著審視的看著前方,給人的感覺清晰凜冽,完全不像個被關了三十年的人,更像個技術型的研究人員。
她講纏在手腕上的發帶拿下來,綁住頭發紮成一個低馬尾,多了幾分歲月靜好的感覺。
時間能改變很多東西,但有一些刻在骨子裏的卻無法改變的,在穿上用於實驗的白大褂時舊瀛給人感覺確實變了,給人的感覺和跟沈洲的那些搞研究的研究員同事很像。
謹慎仔細,理智冷靜。
沈洲不由陷入了沉思,問她。
“你以前是做什麼的”
“學畫畫的。”舊瀛隨意的回答,笑顏溫和,年輕的麵容此刻居然有幾分長輩的感覺。
出塵的清麗容顏在月光的照射下有了不真實感,如在月光下盛開的曇花。
很美,攝人心魄。
沈洲愣了下。
但在她看向別處的時候,那副神情又收起,笑容從嘴角淡去,眼神深邃的看向遠方。碎發遮眼,神態懶散,邁步向前走去。
之前那強大溫柔的模樣就像個幻影,跟現在的她搭不上一點邊。周身清冷,身影孤寂,於漆黑的夜裏獨自行走綠洲之中,身旁是倒映著星空的湖泊,
沈洲已經向人類基地發送了求救信號,將信號發送出去之後會被基地總係統接收。但隻能確定一個大概的區域,無法直接追蹤到他的位置向他發送消息。
人類基地的網絡覆蓋不到隔著海的瀛洲,基地所在的位置在瀛洲的右下方,需要去往西邊的海岸,才能勉強來到信號覆蓋區。那要穿越半個瀛洲,至少有兩個省的距離
瀛洲現在已經是天災怪物遍地,收到求救信號後又失聯了,必然知道研究院既然已經覆滅,生還的幾率幾乎為零,搜救範圍又大,搜索到的幾率又小,耗費的資源更是多,時間也長,還有一半以上的幾率會折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