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家,雲雀小心握住她白皙的手腕,不悅地看著上麵被捏得有些發青的部位,皺了皺眉。
這這,這家夥是要尋仇嗎,應該不至於吧,都是二十六歲的成年人了……唔,是雲雀恭彌的話很有可能。雪村感覺比起那個向她搭訕的男子,現在她更緊張。
“沒事的,恭彌先生,真沒事。過兩天就好了……也怪我,不應該到處亂跑……”
雪村偷偷觀察他的表情,他和從前一樣,不會喜形於色,但或許隨著和他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長,她開始有幾分了解雲雀的情緒——都是寫在那雙漂亮的鳳眼中的。
“算了,我也不該在阿月麵前總是打打殺殺的。”
他又皺了皺眉,終是沒再說什麼,轉身去給她拿了冰袋敷著。今天這一晚上,雲雀都盡量避免讓雪村拿東西,哪怕隻是稍微有點重量的盤子,椅子都沒讓她挪一下。
……太誇張了吧。
有小孩子的家裏就是熱鬧,寡言少語如雲雀和草壁,也不禁被這孩子逗得笑了出來。
小孩似乎已經習慣了雪村的存在,一開始看到她眼神還有些閃躲,但現在已經能夠很主動地靠近她,咿咿呀呀地說著一些簡單的短語。
“一起……一起玩……”
雪村本來沒有多喜歡小孩子,隻是覺得他們又吵又煩。可真的近距離和一個一歲多點的孩子一起生活,感覺好像也不是那麼壞。
而且看到他水汪汪的大眼睛衝自己眨巴著,心都要化了。
她主動坐在地上和小孩玩了會兒,他竟又主動爬到了自己身上聞聞蹭蹭。小孩子都這麼喜歡聞味道嗎。
“起好名字了嗎?”
“嗯,叫小誠。”雲雀又是一臉寵溺。
沒過一會小誠就已經靈敏地爬到雪村的懷裏扭動,然後——蹭著她的胸部。
“……mama。”
?!!
雪村條件反射地看向雲雀,他卻是一臉看熱鬧的表情坐在沙發上喝茶。大概是因為十年後的自己身上的味道和現在差不多吧,小孩子很敏感,一下就認了出來。
“怎麼,這可是你兒子啊,阿月。”
??合著這不是你兒子啊!
可小誠軟軟的腦袋靠在她懷裏,也實在不忍心推開。
真是便宜雲雀恭彌了。
夜裏,院子裏那些修長的綠色植物發出沙沙的摩擦聲,窗簾拉了三分之二,透出的那一小縷月色皎潔卻不刺眼,柔和地鋪在地上。
“……恭彌先生,你睡了嗎?”
男人微微轉過頭。
“怎麼了?”
這一刻她突然覺得,這男人好看得不需要任何修飾,月色就夠了。
“那個……對不起,”雪村頓了頓,“十年後我,我還活著嗎?”
“……為什麼這麼問?”他不禁失笑。
“因為恭彌先生你好像……好像……對我特別好。”她本來想說保護過度的,像是在刻意彌補什麼似的,但突然害怕如果自己猜對了的話就是在戳他痛處,終究是沒說出口。
雲雀輕輕笑了笑,一臉和藹地看著她,一副了然於心的表情。
“既然和我結婚了,她就會平平安安的。”
……為十年後自己還活著鬆了一口氣。
“……對妻子好,需要什麼理由嗎?”
雲雀挪動身子靠近她,兩人鼻尖隻有十幾厘米的距離。
男人床上的話不能信……是這個意思嗎?雪村眨了眨眼,麵前男人的雙眸澄澈,很難讓人覺得他在甜言蜜語。
或許是丹鳳眼上挑的微笑弧度在夜色之下那麼捉摸不透,雪村覺得這男人不收保護費的話,去做牛郎一定很合適。
這種天生就可以騙女人的好看眼睛,隻對一個人深情似乎有些浪費。
“而且阿月你……有些讓人心疼。”
這話雪村沒懂,她每天都過得好好的,有什麼好心疼的?
大概又是什麼夫妻之間的小秘密吧,不知道。
但他也沒再說話,隻是半眯著眼睛看著她。雲雀冷峻的臉龐上覆上淡淡的一層光,溫柔得很。她躺在床上盯了半天,兩人就這麼看了一會……她意識有點不清楚,就這麼睡過去了。
半夜似乎有雷聲轟鳴,空氣有些濕冷,腳底滲入絲絲涼氣。她好像也沒冷多久,因為身邊的人又一次將她攬入懷裏。
起初是緊張,但太困了,白日裏那些有些羞恥的幻想和小鹿亂撞因為困意的席卷和對雷聲條件反射的害怕,她就安安心心把頭埋在雲雀的胸膛。
猛的一聲驚雷,她捏緊了雲雀的衣襟,條件反射地縮起身體。
然後像是感受到了她的瑟縮,雲雀也適時地回抱著她。
雪村開始肖想自己是十年後那個雲雀真月——能順理成章地坐在那個讓人聞風喪膽的委員長身邊,還能和他生孩子,一起過著平凡幸福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