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放學沒走出校門多遠,路旁出來幾個身著黑色便衣的男子,把雪村禮貌地攔住,上下打量了一番。
“雪村真月……小姐。”
擋在她麵前的男子摘下墨鏡,看了看手中的紙,用蹩腳的日文念著她的名字。
這幾個人個個都她高了將近兩個頭,零零星星地站在道路兩旁,像是身份顯貴的家族保鏢。
“請問有什麼事嗎?”
“雪村小姐,請問你是雪村和也的女兒,納爾柯家族的繼承人之一嗎?”
“……什麼納爾柯家族?我不知道。”
幾個男子麵麵相覷後點了點頭,將她圍起來。
“那就麻煩您跟我們走一趟了。”
“你們在做什麼。”
雪村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雲雀從他們身後出現,伴隨著幾聲男子雄渾的慘叫聲,他拿著兩拐,一臉不好看,還有些殺氣騰騰。
“你們在這裏做什麼,”雲雀又問了一遍,眼裏泛著寒光,帶著幾分煩躁,“這裏不允許群聚。”
剛剛審問她的兩人看到雲雀手上的戒指皺了皺眉,低頭交談了兩句不知名的外語,然後一群人互相攙扶著,在街上行人的注視下離開。
“沒事的沒事的,不用報警!”
……可算是鬆了口氣。她一邊疏散著街上圍觀的人們,一邊拽著雲雀走了。
“雲雀君,真是幫大忙了!幸好留了你的電話。”
提起這事,雲雀仿佛更加不悅。放學後他一貫站在天台上發發呆,看看書,休息一會,這女人突如其來的短信讓他像加班一樣趕到事發地點。
【雲雀君!我在學校後麵那條街!快來救我!危險!】
其實真的危險的話也騰不出手發短信吧。不過既然看到了也不能坐視不管。
“幫人幫到底,雲雀君不如你送我回家吧。反正……你也沒什麼事情做?”
雲雀本想轉身就走,卻被她扯住袖子,力道不大,但配上她低聲細軟的聲音,讓他覺得自己像個坐視不管的冷漠之人。這女人還真是會得很。
“所以……想要紐扣的人大概是……喜,喜歡您吧。”
他腦子裏又想起草壁那句話。
“太好了!謝謝雲雀君!你還記得路吧,明天我給你做便當?”
“……閉嘴。”
“……是是。”
和雲雀一路無話,快走到家,雪村有種不祥的預感。
宅子麵前停著幾輛加長的黑色高級轎車,門口還站著一排人高馬大的保鏢。
幸好藤崎叔還在門口等著她回家。
“真月小姐,拓海少爺已經在裏麵等您了。”
……果然是自己那個討厭的哥哥。
雪村回想起初三那回她沒出席的小測,就是因為哥哥。
雪村拓海,她的親生哥哥,比她大七歲,高中畢業之後到意大利留學,畢業後很快就繼承家業,開始負責一些公司的事務,再加上長得好看了一些,算是人人稱道年少有為的好青年。
可她和拓海沒什麼濃厚的兄妹感情。除了他傲慢自負的性格,小時候總欺負她之外,平時沒什麼事也不回家。
“拜托,一次小測而已,哥哥我好不容易從意大利抽出一天時間來看你,給我做好準備啊!”
那天一早上起來,書房擺著一堆材料文件,還有一臉囂張地坐在中間的哥哥和站得整整齊齊的兩排隨從。
“……什麼啊這是。”
雪村拓海給她講了一堆關於股份轉讓的事宜。簡單來說,就是拓海要雪村真月名下的那部分公司股份。
“阿月你還未成年,那麼藤崎叔作為你的代理人,簽下這些合同就可以了,不過呢,這麼大的事情,阿月你還是在場比較好吧。”
雪村拓海胸有成竹地靠在椅子上,那笑容還是一如既往地讓人討厭。
嘛,公司將來有一個雪村拓海就夠了,她本來也無心繼承家裏的事業,不感興趣也不想參與。關於未來,父母也說過會尊重她的選擇。
但就這麼把本屬於自己的東西拱手給她不喜歡的哥哥,心裏多少有點不舒服。
“爸爸媽媽知道了嗎?”
“他們也是這麼打算的,你可以打電話確認一下。”
騙人的吧,爸媽都要縱容這個傲慢的小少爺肆意妄為嗎?!她想給爸媽打個電話,可看到一旁站著,一臉冷靜的藤崎叔才覺得奇怪。
“藤崎叔,是怎麼回事?爸媽知道這事嗎?”
“……是的,老爺和夫人都知道。”
……騙人的吧。
“……真月小姐,我們簽合同吧。”
“藤崎叔,是怎麼回事啊。”
等人走後,雪村終於忍不住向藤崎先生抱怨,他卻回以寬慰的微笑,一臉沒什麼大不了的表情,像平時那樣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