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賢”周仲西輕聲叫她，見沒反應，又拍了拍她的肩膀，“宋賢。”
護士冷冰冰的聲音變成了周老師的。
宋賢張了一下嘴巴，不舒服的感覺更明顯了。
“醒醒。”周仲西這次直接拍了拍她的臉，宋賢感覺到了，手是溫熱的。
“”宋賢睜眼，首先發出一聲歎息，五官都皺在一塊兒了。
周仲西按了按她的手指給她放鬆，“很難受嗎？”
“有點。”宋賢有氣無力的綿綿道：“周老師，我感覺醫院在騙錢。”
“嗯？”周仲西一頭霧水，“怎麼這麼說？”
“無痛比普通貴，但做完還是難受啊”宋賢聲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周仲西不得不俯首靠近聽。
原來是說這個。
“畢竟是從喉嚨下去的，總是有感覺的，你可能喉部比較敏感。”
“唉”宋賢又發出一聲悶哼，覺得自己比稀泥巴都還稀。
幸好手還有點力氣，她一下抓住了周仲西的手指，這種能握到的溫度很安心，這會兒她也顧不上擔心周仲西會不會覺得不舒服了，畢竟現在她太不舒服了。
宋賢的手指冰涼，周仲西看了一眼，也沒抽出來。
麻藥過了，是有點難受。
那牽就牽著吧，做長輩的，總不能小氣吧啦的，而且生病需要安全感是可以理解的。
周仲西一邊想著，視線就一直停留在她的手指上。
又過了會兒，差不多緩過來勁兒了，宋賢跟著周仲西出了觀察室。一看牆上的掛表，十一點半了。
“周老師，那我先回去了。”宋賢站著，但人是駝起的。
她今天穿的不多，就一件中等厚度的黑色毛衣，從後麵看整個人隻剩骨架子撐著了，單薄且長，神似電線杆。
如果這時候來點猛的風，周仲西懷疑她都該站不穩了。
這身體不行，得補，周仲西想說這個。
“在大廳坐會兒，我換個衣服送你回去。”以他的直覺，宋賢很可能是坐公交回去，一個多小時的路程，又剛做完胃鏡，這不妥妥的難受嗎？
所以他打算好人做到底，送她回去。
宋賢也確實難受，說話都費勁。她點點頭，乖乖的等著周老師來，然後再乖乖的坐進了副駕駛。
車裏開了暖氣，不冷。
宋賢半睡半醒迷糊了十幾分鍾，感覺又舒服點了。
“周老師，你很喜歡喝牛奶嗎？”她有力氣說話了，一轉頭看見周仲西在喝特侖蘇。
就那個不是所有牛奶都叫特侖蘇的牛奶。
“還好，餓的時候喝一瓶。”周仲西說。
啊，周老師還沒吃飯，宋賢都給難受忘了。
“周老師，我們學校西門挺多餐館的，待會兒我請你吃個飯吧？”她想起上次他和聞醫生特別來吃的那家，“就吃你們上次吃的那家烏雞湯館怎麼樣？感覺挺好吃的。”
“估計不行。”周仲西遺憾的搖頭，“下午有門診，送完你回去就剛好上班，不能耽誤。沒事，我們食堂下午也有放餐，餓不著的。”
“那好吧。”宋賢坐直了些，表現的比他還遺憾，“還以為能沾你的光，也試試那家是不是真的那麼好吃呢，讓你們這麼多人大老遠跑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