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吉王子，這就是關押慕家人的房間，您要找的人就在這。”
獄衙最裏麵的官市裏，哭鬧廝打聲經久不斷。
慕亦然窩在小廝阿超懷裏，渾身瞬間一僵。
“少爺，別怕。”阿超小心地挪動身子，悄悄將他擋得更嚴實了些。
慕亦然輕聲應了一下，隻是他抖得不成樣子的身體，出賣了他的恐懼。
“慕亦然在哪！”獄卒大聲喝道。
這一牢關押的，全是往日伺候在慕亦然院子裏的下人，一群人彼此看看，都低下了頭，沒人吭聲。
“死到臨頭了，一個個倒還忠心的很，我看看是你們嘴硬，還是我的鞭子硬！”獄卒說著，手裏鞭子一甩，衝著門口的中年仆婦而去。
這些獄卒平日就專門負責審訊，折磨人的功夫向來擅長，他這一鞭子下去，那仆婦立刻就被抽倒在地哀嚎了起來。
“說不說！”見那仆婦還是不說，又使足了力氣又是一鞭子抽下去。
人群最裏麵，慕亦然抖得更厲害了，腦海裏全是上一世眾人慘死的模樣，他閉上眼，眼角滑出一滴淚，接著一把推開阿超，掙開人群，衝了出去——
“少爺！”
“我就是慕亦然。”他撲在地上的仆婦身上，緊緊護住她。
“少爺，你怎麼出來了啊！”
“奶娘，你們護不住我的。”慕亦然瘋狂搖著頭，臉上的淚珠一顆接著一顆，為自己哭，為他們哭。
上一世，奶娘跟另一個嬤嬤為了護住他，活活被這獄卒用鞭子打死，直到他被人供出來讓遼吉王子買走。重活一次，他怎能又看著奶娘他們為了他慘死一次呢……
獄卒彎腰將少年的臉掰正，待看清時也看迷了眼：巴掌小臉上雖是沾滿了塵灰，但明眸皓齒，雖哭得太過臉上已泛起了紅，卻反倒添了幾分楚楚可憐的滋味，開在兩頰，宛若桃花。
“他就是慕亦然？”
獄卒回神，小心賠笑著：“肯定是他了，上京人人都知大學士府裏嫡三公子慕亦然生的猶如謫仙，王子您瞧，這可不就是了！”說著用力揚起少年的臉。
慕亦然與男人的眼對上，腦海中閃過自己被萬馬踐踏而死的畫麵，當日的慘痛仿佛再現，慕亦然頓時抖如篩糠，眼淚如雨下。
“就是他了，多少錢？”
獄卒搓搓手：“王子您也知道，這慕家可是重犯，就算罪臣家眷可以買賣，但慕亦然曾經也是大學士的愛子，可是有好幾家人盯著他呢……您……”
“這些可夠？”
獄卒看著手上的一個金元寶，立刻急道：“夠！夠！夠！”
遼吉看著地上的少年，伸手去扶他——
“不要！——”慕亦然整個人環肩往後縮著大哭出聲：“我不要跟你走……求求你放過我……放過我吧……”
上一世，遼吉因為舊怨將他與阿超買走，他健碩非凡，時不時就陰沉沉地盯著他，後來更是把他帶回了草原，那裏的男人整日用狼盯食一般的眼神看著他跟阿超……
“遼吉王子，這就是關押慕家人的房間，您要找的人就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