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紛飛,落於京都的各個角落,仿佛想覆蓋了所有不堪和罪惡。
隔著滿天白雪,遠遠瞧見一隊鐵騎護衛著輛馬車朝宮門方向行駛,這馬車裝潢貴氣,但凡馬車之上所能想到的地方都價值不菲,就連車軸用的韌性極佳的杵榆。
人們都議論紛紛,不知這是何處的尊駕,竟能用的起這般的陣勢。
坐在車裏的人兒一手支著下巴,一手掀起錦簾,看著簾外光景,淺笑嫣然,隻不過這笑太過於冷冽。
上一世,她就是在這,遭人暗害,一箭穿心。
不過念在上天憐惜,她再次重生。
不過這一次,她不會死在這。
藏在暗處的小嘍囉也被她鏟除幹淨。
宮闈內亂,就憑這幾個蝦兵蟹將還不足以有膽子刺殺她。
所以,幕後主使定是權利不小。
比如……她上一世死前最後一眼看到的西廠督公九千歲,魏朝。
這個猜測,得需她親自驗證。
思量間,街旁的竊竊私語漸起,她不禁側耳聽著。
“你瞧宮門口站的那老些人,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大人物要來了吧。”
“哎呀,如今什麼大人物能比得上九千歲啊,他可是一不如意就大開殺戒的人物啊,就連當朝皇帝都得敬他幾分。”
“可是,你瞧,宮門口站的可不就是那九千歲嗎?”
“嗯?還真是,那可別說了,讓九千歲聽到,那可真是屍骨無存了。”
這對話聲漸漸低下來,沒了聲響,直到馬車一頓。
聽著車外鐵騎首領沉聲提醒的聲音,楚嬌嬌應聲挑眉,伸出手剛準備掀開車簾,便聽到有人出聲。
“公主駕臨,微臣有失遠迎,怠慢公主,還望恕罪。”
聽著是位男子,那聲音低沉又磁性,想來是個俊俏公子的,隻不過她接的是密旨,能在宮門口攔住公主禦駕的,也不會是什麼善輩。
“知是公主禦駕,還不快快……”
鐵騎首領聲音洪亮卻又故意低沉顯得格外沙啞,可話還未說完,就哽住再沒言語。
楚嬌嬌側耳,聽到鐵騎首領‘嗬嗬’的憋氣聲。
“督公,在本宮駕前,要殺本宮的人,多少於理不合吧。”
這句話她也並不確定,隻是這聲音年輕又有能力得知密旨內容,武功又遠在她這鐵騎之上,這世上也就沒幾個。
“既然公主放話,魏朝自然是聽的。”
這時車簾被一隻纖細修長的手掀開,映入眼簾是一張她重生後每每噩夢都會夢到的臉。
西廠督公,魏朝。
“奴才,恭迎公主。”
說罷,在眾目睽睽之下跪在地上。
就連皇上也難見魏朝這副模樣。
這是什麼情況,楚嬌嬌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這該不會是什麼別的暗招吧。
楚嬌嬌心下暗暗思量。
她好不容易活下來,才不會又這麼不明不白把命交代了去。
楚嬌嬌低眸又撇了一眼魏朝,他堪堪半散著青絲,極盡柔美,暗紫色的衣裳閃著流光,他低著頭,看不出是何種表情,但在楚嬌嬌腦海裏卻自動腦補出一張陰險冷笑的臉。
這時,魏朝不適時的起身,頭依然低垂,手虛抬等扶楚嬌嬌。
看到這便更是心下冷笑不止。
想害她,可沒那麼容易。
她若無其事地縱身一躍下了馬車,動作輕盈又幹淨利落。
她此次是接了密旨回宮,倉促間也沒空辦置什麼女兒家的衣裳,隻穿了一身暗金勁裝,柔順的發絲被她高高豎起,她生得美,若真的要描述的話,她活像一朵妖媚冷豔,卻又勾人魂魄的罌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