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以後,陳得索的根治蘆葦意見初見成效。萬畝蘆葦灘溝連溝,地連地,塘連塘。
但於偉中累倒了躺在陳得索家。艾靈正在給於偉中熬藥,於秋葉正在打掃院子。
艾靈向於秋葉招呼:“秋葉,到河裏看看你得索哥逮著魚沒有?”
於秋葉好奇問:“得索哥沒有拿網,隻是提著一個青花瓷罈子,會逮著什麼魚?”
艾靈神秘一笑,說:“你看看就知道了。”
淤泥河岸邊,蘆葦沙沙作響。陳得索蹲在蘆葦叢裏。於秋葉登岸觀望找不到陳得索,大聲呼喊:“得索哥,得索哥,你在哪裏?”
陳得索在蘆葦叢深處應答:“我在這兒!”
於秋葉循聲走近陳得索,笑問:“有魚嗎?”
陳得索站起說:“剛把罈子放在水裏,要等一會兒。”
於秋葉坐到陳得索旁邊,抿嘴笑,問:“魚能鑽到罈子裏嗎?”
陳得索做個鬼臉:“能!”
於秋葉疑惑問:“一拉,魚不跑嗎?”
陳得索伸伸懶腰,答道:“不跑!”
於秋葉兩眼好奇地盯住陳得索,而陳得索卻直盯著水麵。一陣河風吹來,寒氣於秋葉的脖頸,她一陣哆嗦,靠近陳得索。陳得索隨即把褂子披到於秋葉肩上。
於秋葉感激地望著陳得索問:“你不冷嗎?”
陳得索說:“不冷,魚頭上有火!”
秋葉依偎在陳得索的懷裏。陳得索不好意思,心怦怦直跳
於秋葉纖細的手握住陳得索粗糙的繭手,柔聲道:“得索哥,俺父女下鄉,多虧你母子照顧。”
陳得索平靜說道:“都是落難人,俺不照顧誰照顧?況且你父親還是俺爹娘的恩師呢。”
於秋葉麵色嚴肅:“據說又快搞‘一打三反’運動了,俺爸不知道能不能過關。”
陳得索膽怯地說:“我就不能聽說有運動,一聽說就想撒尿!”
於秋葉噗嗤笑了:“膽小鬼!想尿就尿去!”
陳得索神情凝重道:“你不知道:我家多災多難。”
於秋葉揚起嘴角說:“俺家也不比你家強那去。我父親終生為革命工作,沒有多少人知道他的清白,就連母親和我也不了解他。現在母親有病在身,我在這裏感到不安,又看到父親被宋得九他們猜忌羞辱,更使我難過。”
陳得索痛心疾首道:“我們啥時不再折騰啊?”說到這裏他淚流滿麵,於秋葉跟著抽泣……
淤泥河水緩緩流動,陳得索手中的繩子在抖動。他悲情散去,快速拉動繩子,一個青花瓷罈子上了岸。他迅速抱住青花瓷罈子,裏麵呼隆、呼隆響他把蒙口布揭開,罈子裏的魚亂翻騰。他從水裏撈出竹簍,連魚帶水一齊倒進去,水漏魚留,小白鰱、黃鱔、泥鰍、螞蝦在竹簍內亂蹦跳。
於秋葉好奇說:“這叫‘請君入甕’吧?”
陳得索露出微笑:“是的。在罈子內放一些碎饃、骨頭,把罈口用布蒙上,中間切一個圓口,魚類鑽進去尋食物,但出不來了!”
於秋葉點點頭,笑眯眯地看看竹簍內的魚,又瞧瞧陳得索。
“天冷了,你先回去吧,我再逮一會兒。”陳得索折一個柳條,把大一點的魚穿起來,遞給於秋葉,“回去把魚處理一下,讓俺娘給於老師做魚湯補補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