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遠琴音自後山隱隱傳來。
正在練功的東方榮爵,被這聲幾不可聞的琴聲打斷了運功進程。
修為早已過了大乘期的他,能目視千裏,耳聽八方。
初時琴聲斷斷續續,細聽之後,便是那久遠卻又異常熟悉的曲調。
“金龍覺?”
他打開練功房的門扇,循著聲音的方向,急急向後山掠去。
躍至半山腰,他又突然站定了身形。
古法入定後依然感應到百米外闖入的另一人的靈場,他隻是微微睜開了雙眼,瞥了眼山下的方向,見那人沒有上來,擼貓的手繼續,在輕鬆愉快的曲調中,他複又靜靜閉上了眼。
東方榮爵背在身後的右手,握緊又鬆開,鬆開又握緊。
手上青筋隱隱乍現,他竭力控製著自己,心中百感交集——
“他不是彌攸寧……這首曲子,彌師兄為我寫的琴曲,不是這麼彈的……”
六百五十年前,五洲之亂初定。
元太宗帥軍一統天下,建都尚都城,年號元啟。
立朝之初,邊疆不穩,尤其北靠雪山一山之隔的津蒙草原時常受遊牧族襲擾侵略。
津蒙關外——
一膀大腰圓,身材魁梧的元軍都尉在砍下敵人頭顱後,被噴濺而出的黑血濺到了嘴裏
“啊呸呸呸——他nai奶的,這焉沱人的血怎麼這麼臭,比大糞還臭!真晦氣,砍了
們我還嫌把我的刀都弄髒了!”
“這些焉沱族人怎生好是奇怪,都中了五六刀還能打,除非砍了他們的頭才肯倒下,流出來的血又臭又黑,校尉,恐怕真如那些俘虜所言,是那焉沱族法師施用了什麼詭異的法術,若果真如此,情況恐怕對我軍不利。”張路都尉背靠著東方榮爵,一邊斬殺著迎上前來不死不休的焉沱人,一邊對身後的人說道。
“經過昨天和今天兩天的大戰,我軍已經傷亡了大半,但這些焉沱人好像怎麼殺也殺不完,他們來勢洶洶,攻勢凶猛,一波被斬殺殆盡就又上來一波,這都不知道已經來了多少不死人了,照這麼打下去,我們的人怕是要被全殲了……大牛?大牛小心——”
張路衝上前,一刀斬首正要襲擊李牛的焉沱人,他剛掰過李牛的身體,看見那人瞪直的雙眼,七竅留著黑血,在針對著張路的時候,猛然揮舞起手中的彎刀看向張路。
“李大牛——你……”
震驚過後張路忙舉刀迎擊。
目睹了這一變故,東方榮爵也察覺出了問題的根源。
他大喝一聲:“戰士們,都把你們的嘴巴給老子閉上,把鼻子蒙好了,離焉沱人的血遠點兒,撤,快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