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約定就無所謂遲到還是早來,諾大個中洲能恰好來到的好像也隻有眼前這位了。瑟蘭杜伊不喜歡灰袍漫遊者,因為他的出現意味著亟待解決的問題。而希斯琳恰恰相反,覺著好些麻煩都是難得一見的熱鬧。
既然出來為國王探查巫師意圖,想必不止褐袍,偶遇的灰袍也在任務範圍之內,希斯琳化回精靈坐到老人旁邊。墨綠色眼睛中閃著熱切的光,猶如黑夜中見了食物的貓頭鷹。興致勃勃,毫無剛才回家的迫切。
“好久不見你跨過大河,所為何來?”雖然希斯琳不曉得自己如今在哪裏,但想必不會飛過安都因河。也不等對方回答,她就想嚐試作為伊斯塔爾的正式任務,躍躍欲試地問道,“你可知褐袍巫師逛累了在歇腳?就在大綠林邊上。咱們三個加起來,能不能推倒多古爾都?”
例行巡查的甘道夫手抖了抖,生生克製了想拿煙鬥敲她的衝動。“光長歲數不長腦子,怎麼還小孩兒似的妄想!?目標空泛,妄自尊大,不切實際。教你的都忘了?!知止不殆,謀定而後動。”
洛斯羅瑞恩的領主夫人傳話給甘道夫,說感到了邪惡力量的進一步滋生壯大。碰巧被希斯琳說中,他還真的就想再入多古爾都一探究竟,現成的助力剛好就來了。表麵上嫌棄著希斯琳衝動,是怕表現得太開心助長她的囂張。
“說得好像我真不會思考似的,推倒隻是誇張說辭而已,又不是即刻付諸行動。”希斯琳不會將自己置入危險境地,正想提出自己隻是探查的想法,就發現甘道夫臉上的每一條皺紋都像是在拚命忍著抖動。她立即湊過去捋順他胡子,看到對方嘴角都還在微微上翹,果然,“你很高興遇到我吧?”
甘道夫哈哈大笑起來,自覺充當起新伊斯塔爾的導師,耐心道,“要推倒它就得先了解它,你跟在我身邊,暗自行事。原本還打算喬裝打扮一番摸進去,既然碰到你那就讓我們藏起來,偷偷溜進多古爾都。”
如此行程便輕鬆了許多,巫師也就不需著急趕路。他指使著馬兒往林深處停靠,借樹木掩護,準備歇息之後再光明正大的走去多古爾多。“走了好遠的路,讓我好好睡一覺,等天亮就出發。”
希斯琳環視一圈,好像在觀察甘道夫選的這露營地是否安全。星光熠熠樹影重重,以她敏銳的視力和聽覺,並未發現異常。
甘道夫正要向希斯琳炫耀下自己引以為傲的露營車,就見她眨眼之間已經搭起了華麗麗的大帳篷。在門口立個秋千晃晃悠悠蕩起來也就罷了,竟然還擺出個空空如也的噴泉池。裝飾得像模像樣,還不是華而不實。以為擺個池子就能有水嗎,這地方就算烏歐牟想來都來不了,憑什麼有水?!空氣裏變出來嗎?!
算了,不足掛齒。他哼哼著翻身躺下,忽然覺著隨他走南闖北無數歲月的馬車有點硌人。真是不能跟家大業大享受慣了的女人同行,這對比嚴重傷害心靈。
“喂,你怎麼不洗漱就睡覺!”希斯琳拖起他遞來一杯清水,還附送一套精靈獨家容顏護理用品。“即使老人的身軀,也要愛護保養它,千萬不要自暴自棄弄成糟老頭子。”
皮相而已何須如此麻煩,甘道夫捏著手裏的東西一陣茫然,隨後他驚訝地發現被自己詬病的噴泉正流著潺潺細水!這在維林諾做來隻是尋常,但能於衰微的中洲引水而來,足以說明希斯琳在此時此地,力量運用已然超越了自己。
因小見大,甘道夫比之過去更認真地對待起希斯琳。她能不被限製的施放魔法,這很好,比很多時候不得不靠刀劍拚殺的自己方便許多。希斯琳做為巫師,實至名歸,既然如此,是時候讓她正式參與守衛中洲這樣的團體任務了。
索隆杳無音訊,邪惡力量低調聚集,今日拆一座他們據守的堡壘,明日就會起被禍害起一城陰暗。敵暗我明,拔城無用,關鍵是要找出黑暗的源頭,逼迫索隆現身。
甘道夫回憶道,“七百多年前,我親自闖入多古爾都的大門進行調查。隻是當年思慮不足膽大又高調,領頭的死靈法師非常狡猾,望風而逃。除殺了些囂張的惡獸,我別無他獲,至今沒搞清楚誰在那裏積聚力量興風作浪。”
希斯琳對多古爾都的認知,都是從森林王國的視角出發的。“瑟蘭杜伊曾在那裏遇險,從此以後嚴禁族人去老密林路以南的廣袤森林。據他說,妖術之山並非搖搖欲墜的廢墟,卷土重來的陰影比之過去擁有更強大的力量。黑暗侵染下,森林茂密生長的扭曲枝幹掩埋的隻是表麵,藏在裏麵的獸人數不勝數。”
“當年正是因為此事,加拉德瑞爾首次召集智者議會,引導西方的自由人民對抗魔影。”可惜甘道夫自己謝絕了擔任領袖的提議,令那位夫人感到失望了。“也就是白道會,是個不定期召開會議的鬆散組織,我們奉白袍巫師薩茹曼為首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