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瑞若有似無地掃過黎七,對著晉硯嗤笑一聲:“行行行,我管你帶誰呢,回頭記得按時去便成。你和老趙自從出了太學,算起來也有好多年未見了,正好趁此機會,我們仨好好聚聚。”
宋瑞在世子府賴了兩炷香,直到有小廝因公務前來喚他,他才罵罵咧咧地走了。
這人一走,黎七便用盡辦法想將晉硯懸配在腰間的香囊拿回來。
奈何她暗示來暗示去,晉硯就是無動於衷,視若無睹。虧得她一個人鍥而不舍地折騰了許久。
琺琅香爐中悠悠蕩開一陣沁人心脾的鬆木香,黎七將手伸向了晉硯腰間。
“世子,是我,黎七啊。”疼疼疼!
“我隻是想幫您趕走那擾人的飛蟲。”黎七睜眼說瞎話,連現在是什麼節氣都忘了。須知如今正是冬春之交,莫說是飛蟲了,連隻螞蟻都見不到。
原是打算趁他睡著,悄悄將這香包偷……不是,是拿回來,想不到他睡著了還這麼戒備!黎七垂頭喪氣地抽回自己差點“成仁”的手。
晉硯從睡夢中睜開鳳眸,睡眼惺忪,眼尾染上一抹淡紅,眸中尚不是很清明。昨夜處理軍務到很晚,午間小憩沒多久便被人吵醒了。
他的脾氣中慣來是藏著些世家子的貴氣與任性的。隻是平日裏他那如山之高的功績和那副正經冷然的做派,將他的紈絝之氣衝淡了不少。
此時,便是有些故態複萌的兆頭。
晉硯手中力道收緊,似乎真想折了來人的一條手臂。
一個“滾”字就在唇齒邊。正欲脫口之際,看清來人,入目的是黎七惶恐的麵容。他將尚未吐出的字咽回了肚子裏。冷哼一聲,眸色卻沒那麼冷了。然後鬆開擒住黎七的那隻手,翻了個身又徑自睡去了。
黎七揉著差點折了的手臂,灰敗著臉走出晉硯的書房,立馬有一大群人呼啦圍過來,眾星捧月似的將她圍在中間。
黎七眨巴著眼,受寵若驚。
“世子最近又有什麼反常嗎?”
“世子最近有沒有頻繁提起什麼名字?”
“世子最近……”
四周接連不輟地響起同僚們的問詢。
黎七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自己困惑的同時也不忘給大家解惑。順帶抹黑一把晉硯:“哦,是這樣的。世子最近的確有點反常,經常如廁,許是吃壞肚子了。至於頻繁提起的名字,應該是——宋大人吧。”雖然隻提過一兩次,但別人的名兒幾乎是沒有提及過。從無到有實現質的飛躍,算是非常頻繁了……吧。
眾人:怎麼和我們期待的不太一樣。難道一刻也不曾提到過世子妃麼?
黎七一一回答了大家的疑問,最後拉著洛靳走到角落,十分苦惱,求救似的道,“洛兄,我有一朋友欠我點銀子,你可知有什麼辦法可以催人還債?”討要東西應該與催債差不多吧。
“催債?”洛靳一臉不可置信,“你身上那點銀子不是早在梅州附近就被流寇山匪騙得差不多了嗎?哪兒還有銀子借給別人?你家是開善堂的?”
黎七撇嘴,揭人傷疤什麼的真是很不禮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