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我在遊樂園看到莉央了哦。”
工藤抬起頭,眼睛睜得圓滾:“你昨天出門了?”
我正要開口狡辯——工藤在星期天的時候一般會呆在一樓客廳看書,而且一呆就是一整天,我要是出門卻沒經過客廳不是很奇怪嗎——鈴木支著下巴說:“當時還牽著一個小孩子呢。”
“小孩子?”
工藤的目光愈發咄咄逼人。
我豎起課本擋住半張臉,瞄了眼工藤便移開視線,看向同桌:“沒有哦,我昨天一直呆在家裏。鈴木你看錯了吧。”
“怎麼可能看錯啊!你這張臉,我就算進了墳墓也會記得的!”
我被同桌堅定的語氣嚇了一跳。
“不記得也沒關係。”被死人惦記超恐怖的好嗎!拜托屆時請務必忘了我。
工藤抽走我的書,不緊不慢地說:“你一撒謊就會不敢看人視線。”
我詫異道:“是嗎?”
“你是怎麼出門的,動機是什麼,那個小孩子又是誰。”工藤用食指一下一下點著桌麵,臉上掛著「你最好給我從實招來」的表情。
“好吧,我昨天…不想走正門,所以翻窗出去的。”我看到工藤蹙起眉心,有種不祥的預感,“小孩是路上撿的。他在遊樂場裏不小心走丟了,我正好碰上就順路帶他去找了父母。”
多麼合情合理讓人挑不出邏輯毛病的解釋,這麼講總該信了吧。我緊張地看著工藤,卻見他瞬間變了神情,笑容燦爛如窗外的陽光:“原來是這樣啊!”
“正是如此。”我點了下頭。為什麼感覺更可怕了……
可是直到足球部的部活結束,工藤都沒再提起這件事。我以為他是真信了,放學時樂了一路。我騙過那個工藤了耶,我在心裏這麼想著。這種歡快的情緒一直持續到吃完晚飯,我端著空碗盤下樓,工藤說要去我房間「教我」寫數學作業為止。
“為什麼?”
“還用問嗎。”工藤說:“你數學那麼爛,每次不是都要我教你嗎。”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我數學很爛這件事是事實。順便一提其他科目也好不到哪去。按照這個世界對「優秀學生」的判定標準,我毋庸置疑屬於「差生」那一類。
“我不用你教,這兩次的作業我都是——”
諸伏先生教我寫的。
我倆分工明確,他負責動腦,我負責寫。
“你都是什麼,怎麼不繼續說下去了。”
“啊。”
糟了。
這事可不興外傳。
“前兩次老師布置的作業裏都各有一小題超綱了,在沒有課後答案、沒有來找我、也沒有去找小蘭或園子她們的情況下,以你那種連平常最簡單的課堂測驗都能考出個位數的數學水平,居然解出了正確答案。”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工藤。寫作業的時候我煩得要命隻想著有字就行,不小心忘記這茬事結果就讓他揪住小辮子。工藤曾把偵探形容成鯊魚,這比喻還真是貼切,看看他現在這個樣子,不正是死死咬住無辜路人的大鯊魚形象嗎。
“還有。”
還有?
“最近一個月你的飯量比以前增加了零點五倍,難以想象你這樣的懶人會把飯端回房裏吃,怎麼想都覺得很可疑。明明飯量增加了,平常也不運動,體重卻幾乎沒有變化,這點也很可疑。”
為什麼能精確到小數點後一位啊!還有什麼叫我這樣的懶人,用詞太過了吧工藤君!還——有——看著自顧自說著話似乎已經遺忘我的存在的工藤,我笑著問道:“為什麼你會知道我的體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