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眾早已離場,拍完紀念照,選手們各回各家。
宋子申如約為她送上一束鮮花,恭喜她獲得了一等獎。白棠捧著兩束花走在校道上,沒有回宿舍,也沒有上衛應寒的車,而是找自己的車回家。
衛應寒追在他身後,“糖糖,你怎麼不問我和康尼說了什麼?”
“我不問也知道你會說什麼。”
衛應寒笑,“你是因為我說的話而生氣嗎?”
“我以為我不說你也該知道,我是因為那些話生氣嗎?我該因為那些話生氣嗎?”在商場上精成鬼的人,在她麵前玩什麼欲說還休。
衛應寒直接道:“我知道你為什麼生氣,但是對不起,我必須這樣做,我無法忍受他在你身邊。”
白棠停下腳步,回頭直視他,“我從沒有那樣對過你。”
衛應寒理直氣壯:“但我從不會讓心懷不軌的人站在我身邊給你添堵。”
論心懷不軌,誰能比得過衛應寒?論三心二意,她又何曾對別人表露過曖昧?
白棠被氣笑了,“你這麼說的意思,是不是我和你接吻都比不過和康尼在手機上發兩條信息?你別忘了,他今天來看我的演講,那兩條信息還是在你眼皮子底下發的!你是不是還要說我當著你的麵出軌!”
衛應寒的神色驟然冷了下來,“糖糖!”
白棠說的每一句話都精準踩中他的雷區,不如康尼,和他保持聯係,出軌,哪一句都無法忍受。
“糖糖,冷靜一點,我不是懷疑你,我相信你,你不會背叛我。”衛應寒耐著性子,溫柔地說:“但是很可惜,身為男人,我看得出來康尼對你不單單是友誼,他喜歡你,他很危險。”
而且你對他和其他人都你一樣,你察覺得到嗎?
白棠一時間不知道該反駁“我不喜歡他”還是“怎麼可能”。
自從去年九月份冷戰開始,期間有一年多連句話都沒說過,康尼對她分明十分冷淡,看她的演講也是在做完實驗的前提下才來的,衛應寒是從哪裏看出來康尼喜歡她的?
白棠看了看懷裏的花,他說宋子申都比康尼可靠。
從小到大十多年,作為小群體裏最小最受寵的女孩子,她是被千嬌萬寵著長大的,周圍的哥哥們隻會千方百計逗她開心,她收到過許許多多比這誇張盛大無數倍的驚喜和禮物,一束花,實驗結束後捧場她的演講,實在挑不出錯處。
男人辨認情敵的準確度和女人辨認綠茶的準確度是否一致?這是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衛應寒見白棠冷靜下來,鬆了口氣,“糖糖,相信我,我不會在感情的事情上騙你,他居心不良,我隻是簡單地給他提了個醒,讓他保持距離。”
白棠不希望衛應寒插手她的生活和交友,但衛應寒不允許她身邊有情敵,講道理,似乎誰也沒有錯。
可這樣一來,她生氣不就陷入了死循環嗎?氣生錯了,無氣可生。
白棠:“……”
渾身不是滋味,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不生氣了,這次是我莽撞,以後再遇到這種情況,我隻告訴你,讓你自己決斷好不好?”衛應寒討好地說。
白棠看著他,突然說:“你又騙我。”
“沒有騙你,糖糖,我可以發誓,康尼真的喜歡你……”
白棠打斷他的話,“你又忘了,這不是你該管的,你越界了。”
空氣似乎在瞬間凝滯。
情侶間爭吵的情敵話題在微冷的夜風中凝結成冰,轟然粉碎。
衛應寒心中猛然一震。
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垂眸看著白棠的眸子裏,死寂一片。
真相被戳穿的瞬間,衛應寒以喜歡和愛的感情作為遮羞布的占有欲被拉到烈日下炙烤,發出痛苦的尖叫。
【假的!你的陰謀被識破了!你和白棠之間的感情是假的!】
【不,你們之間沒有感情!你和一個連喜歡都不知道是什麼的人談情敵,你失算了!】
“所以。”衛應寒清聲,“你想同時接受兩個人的愛嗎?”
白棠既不否認也不承認,隻道:“我與你之間,無關愛恨。”
冷冰冰的合約才是他們之間維係關係的紐帶,不談愛情,遑論情敵?
那我們在車廂裏,在廚房裏,在鏡子前相擁而吻呢?也不關愛恨嗎?
衛應寒很想這樣問白棠,但他知道問出來了也是自取其辱。
說好聽點是兩個人之間的情之所至,說難聽點就是被荷爾蒙催使的各取所需,逢場作戲而已,哪有什麼愛情?
他在康尼麵前張牙舞爪,自己又何嚐不是虛張聲勢,誰又好得過誰?
一句“你越界了”,已經把所有的話都說盡了。
衛應寒滿心荒唐,牽出了一個堪稱可憐的笑容,“糖糖,我們一定要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