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洛蒂尖叫一聲跌倒在地,手裏的鍍金鐵葉扇也摔在地上,扇葉碰撞發出金屬聲響。那兩個隨從一個箭步衝上前來,福克茜卻已撿起那把鐵片扇子,背靠著牆瞪視著兩個男人。
那雙黑暗中的翠綠眼睛好像被逼入絕境的幼狼眸瞳。
兩個男人對視一眼,卻被福克茜顫抖的聲音打斷動作:“我能保證你倆至少瞎一個。”
在街頭積累下的多年打架經驗讓福克茜還能抓穩手中的武器,腳下勉強站住。
不過她以前對打的也就是些跟她差不多大的孩子,遇到這樣的體型懸殊——
最好的應對方法是跑路。
要論跑路,福克茜能在巴黎任何一個街區的小巷子裏把這倆人耍得團團轉。
不過這裏是巴黎歌劇院。
在去往雜物堆積、地形複雜的後台之前,有一段長長的,寬敞又光滑的走廊。
“還愣著幹嘛?快動手啊!”艾洛蒂在地上尖叫,伸手抹著鼻血。
兩個隨從猶豫著往前壓了半步。看來他倆都不想被戳瞎,沒有進行下一步動作。
“猶豫什麼?你倆聾了?!”艾洛蒂掙紮著站起身,又被裙子絆了一個趔趄:“給我打死她!”
福克茜輕笑出聲,把對方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臉上:“你倆誰想瞎?”
畢竟她的手在發抖。
三人就這麼僵持著,艾洛蒂站穩之後甚至推了兩個男人一把,愣是沒推動。
“看來艾洛蒂小姐的手下也沒有那麼…”福克茜的嗓子啞了一下,“忠誠嘛?”
不過這種場麵隻能維持一會兒——等這倆人被逼急了,她確實能至少戳瞎一個。
然後等死。
用她的命換艾洛蒂的手下變瞎子,好像也不那麼劃算。
福克茜估算了一下兩個男人中間的空隙,隻要她突刺出去再一腳踹倒艾洛蒂,逃命之路可以說是暢通無阻。
那之後的話…比起在寬敞光滑的劇院走廊裏賽跑,直接跳窗的存活率應該更高吧?
就是可能斷條胳膊啊腿啊的…
她舍不太得。
現在學一學“祈禱”,會不會有用呢——
“哈哈哈,精彩!勞倫斯小姐恃強淩弱、以多欺少的樣子實在瀟灑!”一個陌生的聲音——福克茜敢保證這人不是劇院工作人員——伴隨著掌聲,在雜物間門口響起。
臉上稚氣未脫的女孩先探出頭,再整個人走進門裏,對著回頭的艾洛蒂咧嘴笑著。
“你這陰魂不散的…”艾洛蒂目眥欲裂,在發現福克茜的性別不對時,她的眼睛也沒瞪這麼大。男爵千金咬了咬牙,顯然是把後半句話咽了下去。
“我沒聽清?”這位,紅發小姐倒是沒帶著任何隨從,一個人大搖大擺走進狹窄的雜物間,走到她自己需要仰頭才能對視的艾洛蒂麵前,微笑著等她回答。
“…列那公爵小姐,我失禮了。”艾洛蒂竟然向著那人低頭,甚至欠身鞠躬。
看來那個“公爵”的名號是比“男爵”高貴咯?
“——哈哈,姐姐真是見外,我們親如一家,何必行這種虛禮?”話雖這麼說,那位列那小姐愣是等著艾洛蒂鞠了五秒的躬才出言免禮,“不過,您能為我解釋一下這是什麼情況嗎?”
福克茜望著那位神秘的公爵小姐,這恐怕就是她命中注定的救命恩人…?
“…劇院裏的學徒衝撞了我,懲罰一下罷了。”艾洛蒂似乎有了點底氣,挺了挺腰板:“難不成我堂堂一個男爵千金,還要被一個下人欺負得不敢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