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跟一個眼神,就讓周舒韻才調整好的情緒險些再度崩盤。
她好不容易才斂住了些,但看向楚星喬的時候語氣依舊嗔怒的對薑柏年說:“您身上的傷口不但深,而且有毒,如果不用專業的方式好好的處理,可能會帶來一輩子的後患!”
周舒韻的話雖然是對著薑柏年說的,但楚星喬十分清楚的感覺到,周舒韻這話就是故意說給她聽的。
說她不專業。
說她善妒。
說她耽誤了薑柏年的治療,可能會害了他一輩子。
楚星喬即便是平日裏再冷清的性子,此刻也染上了幾分溫怒,抬起眼簾看著一臉嚴肅的周舒韻,薄唇微微輕啟道:“周小姐是不是認為,全世界隻有你才是醫生?”
周舒韻原本就要跟楚星喬吵起來的,但在她的怒氣還沒來得及釋放前,就清楚的感覺到了一股刺骨的冷意。
來自薑柏年那雙淺茶色的丹鳳眼。
周舒韻這一刻是真的覺得十分難過,她明明都是為了薑柏年著想,但薑柏年滿心滿眼都是這個糟糕至極的楚星喬!
明明怎麼看都是一無是處的女人,究竟哪點值得被她仰慕了二十多年的薑柏年看入眼。
“家主夫人誤會了,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周舒韻強忍著怒氣,似處理公務的口吻,沉聲道:“我隻是在擔心家主的傷口,不忍心他這麼拖下去。”
楚星喬抬眼睨了薑柏年一眼,後者略帶討好之意的衝她笑,但楚星喬毫不買賬的移開了眼。
語氣淡薄:“這不是好好的沒死嗎?”
“你——”
周舒韻這一刻是真的克製不住自己的怒火了,揚聲才說了一個字,就被肖森眼疾手快的用旁邊的抽紙捂住了嘴。
“嫂子說得對。”肖森附和著她的話,微微屈身做出恭送的姿勢:“元元跟小寶在家應該等急了,年哥跟嫂子快回去吧。”
薑柏年朝他投了一個感激的目光,牽著楚星喬的手,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是辦公室。
二人離開之後,周舒韻猛地一把扯開了肖森正隔著紙巾捂著她嘴的手,朝他怒斥道:“你沒聽見那女人怎麼說話的?!就這樣你還附和她阻止我!”
肖森掏出手帕一邊擦著自己的手,一邊語氣淡漠的回答她:“如果不是你非要想著摻和,嫂子也不至於這麼說話。”
“我隻是……”
周舒韻還想替自己的行為狡辯,但話還沒說出來就被肖森打斷了。
“你是什麼目的,你自己心裏清楚,不用在我麵前裝。”肖森將手帕扔進垃圾桶後,抬眼看著她提醒道:“年哥對嫂子的喜愛,遠比你對他的還要深上百倍千倍,他好不容易才能所愛的人結婚了,你但凡要是還有一丁點識趣,就不該打擾他們。”
周舒韻怒視著肖森,在其麵前也不裝了:“你又不是我,你怎麼知道對他的感情,不如他對楚星喬的深?!你知道我喜歡他喜歡了多少年嗎?”
肖森淡淡的“哦”了一聲,然後連看都不再多看她一眼的對她做出請她離開的手勢。
夏蟲不可語冰。
他看在相識多年的份上提醒過,就已經是仁至義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