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正元隻管埋頭做事,身邊的人一律不管,隻一門心思的盯著草叢深處看。
徐正元不想開口,眾人也就不知道他這是在做什麼,隻得安安靜靜跟在他身後。大哥可是說了,一定要禮待這位徐大夫,不能怠慢。
因此雖然有些人心中不忿,但是經過了這麼多天,他們早已經對周寒生心服口服,聽他的話憋著氣不吭聲,這位徐大夫讓他們做什麼就做什麼。
許久過後,有人忍不住小聲對身邊人說道:“這大夫能找到好東西麼,都這麼長時間了話都不說一句,真是……”
“嗨!這誰知道!”
江秋意距離這二人不遠,把他們的話聽得一清二楚。其實他自己本身也不知道徐大夫這是在做什麼,不過考慮到這位大夫在縣城內的好名聲,他覺得,徐大夫這麼做肯定是有他自己的道理的。
江秋意隻在渣渣爹的小花園中見過一些修剪精美的奇花異草,沒去過幾趟,根本不了解這種值錢的寶貝生長在什麼地方。
他在徐正元身後不遠處,徐正元剛想說什麼,一扭頭就看到一堆人正蹲在草叢邊摸索。
他擰眉提起聲音,道:“這似乎是一片沉香木林。”
“啊?!”江秋意火速站起身,有些蒙圈的看著身旁高低不齊的樹木:“這是沉香木?”
其他人還未反應過來,他們根本就沒聽說過“沉香木”,自然不知道這是個什麼玩意,有什麼用處,究竟值不值錢。
江秋意心中湧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歡欣,帶著一絲“果然如此我就知道山裏肯定有寶貝”的小寫的自得。
除了江秋意和徐正元麵露喜色外,其餘人都是一副摸不著頭腦的憨憨樣。
“這沉香木是個什麼東西?值錢嗎?能換多少銀子?”
“就是就是,徐大夫你給說說!”
江秋意也看向徐正元。
徐正元見這些人對自己也算尊重,也不好還不吭聲。言簡意賅回答道:“沉香木是很值錢的木頭,不僅能做香料用,也能做成雕刻……”
解釋了一大堆,麵前眾多漢子們還是聽不懂的模樣,徐正元破罐破摔:“總之,很值錢。”
這話一說,眾人都激動起來,這木頭拿出去換錢,能換不少糧食吧?!
那以後豈不是不用啃野菜團子了?這感情好啊!!
幾個大漢激動無比,看向徐正元的目光更是猶如見到親人。可把他看的渾身起雞皮疙瘩。
“行了,既然尋到了寶貝,咱們就快些回去報喜吧!”
“對對對,這還等啥!”
“徐大夫,你說呢?”
徐正元停頓片刻,回頭看看,發覺此處並無外人能進來,便放心的說道:“回去叫人來。”
灶房從早到晚叮叮當當的聲響不斷,那是有人在燒火做飯。
周寒生來到此處的時候,一進門,一眼就看到了半大不大的徐子安動作麻利,正在給人打下手。
做的都是些雜活,但麵上卻笑嘻嘻的。周寒生見這人沒有一絲不滿的意味,又聽聞他是自己主動來幫工,不由起了一絲好感。
“你就是徐子安?”
半大的少年聽到這熟悉又陌生的聲音,身體一僵,轉過身來,麵龐卻分毫不顯怯懦:“是,是我,大當家有何要事?”
上下打量他一番,倒是不卑不亢,這樣的年紀能有這樣的心性和覺悟,實屬難得。他道:“此處不方便,隨我來。”
二人到了門外僻靜處,徐子安率先行了一禮,直言道:“大當家,我和我爹都能為虎頭寨做事,我也會養我弟弟,絕不在寨中白吃白喝,請大當家準許我們留下。”
他前一天晚上就跟他爹徹夜詳談,他不想出去逃難,青州叛軍在即,就算出去了又有什麼用?若是不走運半道就碰上,那豈不是更加倒黴。
再者,小弟年紀還小,身子又弱,他可不想小弟在逃難路上因各種原因得病。
徐子安語氣堅定:“大當家,我知曉現下若出了明啟地界,也沒什麼好去處,如今青州叛軍就要打過來了,我願加入虎頭寨。”
這一出先發製人著實有趣,周寒生道:“既如此,你說說明啟縣城內最近傳言叛軍到了何處?”
叛軍的事情一直是一把懸頸之刀,這把刀要落不落,是目前為止最大的危機。
他雖然專門派人去了附近縣城內收集信息,卻礙於來回不便,對消息的掌控力沒那麼強。很多事情都是發生之後他才得知,沒有掌握先機。更別提叛軍之事了,普通人根本打聽不到,消息也不會輕易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