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當鼠,不知老鼠難。
被貓追,被狗攆,被人嫌棄,好容易找個落腳地吧,還得跟本地鼠爭地盤,經常是一對多。
幾番苦戰之後,總算站穩腳跟,廣收小弟,結果身邊全是老鼠,平時溝通全靠叫聲和肢體語言。
要不是每天自說自話,怕是已經忘記自己是個人了。
所以他真心覺得呂秋實親切,想跟他好好聊聊,縱使兩人相識過程略顯粗暴。
那種感覺,就像是獨自關在監牢兩年,遠離人類社會,憋的快要發瘋,監牢內又關進來一個人。
不僅心裏瞬間平衡,還有人聊天做伴兒。
白健打開話匣子,滔滔不絕的講述著兩年鼠生經曆的種種艱辛和不易。
呂秋實坐在旁邊仔細傾聽,暫時沒發現半點漏洞。
好容易等白健感慨完,他開始掌控話題:“你覺得這個世界真實嗎?”
“什麼意思?”
“這會不會是場夢?人怎麼可能變成動物?”
白健起初也懷疑過自己做夢,但是夢境能長達兩年嗎?
別說什麼大夢千年,身上跟老鼠打架的傷疤,曆曆在目真實無比!
尤其是見到呂秋實後,更不認為是夢了。
“老弟啊……”
“別亂叫,我不一定比你小。”
“嘖。咱倆都淪落到這種地步了,你還有心情計較人生長短?真要論年齡,我兩年鼠,你幾年貓?”
呂秋實:“……”
“所以說嘛,老弟你還是不適應,想得太多。”
“不說這個了。”
呂秋實還有事情要驗證,進一步引導:“你懷疑自己做夢的時候,有沒有嚐試過從夢裏強行醒來?”
“強行醒來?怎麼個強行法?”
“比如,咱倆去路邊,找輛卡車,趁它開過來的時候,你鑽到車輪底下。”
白健:“!!!”
他這小身板兒,別說卡車了,來輛自行車估計都得跪。
“又比如說,咱倆找點耗子藥殺蟲劑什麼的,你把它吃下去。”
白健胡須抽抽兩下,試探的問道:“你強行醒來過嗎?”
呂秋實點點頭:“我從四樓跳下來一次,從十八樓跳下來一次。”
“十八樓都沒死?”
“唔,那次出了點意外,跳下去後……反正沒死。對了,咱們可以去圖書館,就在前麵不遠。十二層有點低,不過你可以先試試。”
試你大爺!
說來說去不就想我死嗎,自己還不想沾手。
這隻貓心好髒!
白健又怕又後悔,小心的問道:“我可以不去嗎?”
呂秋實看似隨意的亮出爪子。
“看那邊!”
白健一指呂秋實身後,掉頭就跑,還沒跑兩步就被呂秋實撲住,摁在爪下。
“你跑什麼?”
“哥,貓哥,我錯了,別殺我。”
“誰說要殺你了,我隻想驗證是不是夢。”
“不是夢,絕對不是夢。像什麼地名、城市、明星之類的,和我記憶裏一模一樣,肯定不是夢。”
“你還有記憶?”
白健更加驚恐:“你連記憶都被抹去了?天啊,你以前得多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