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餘聲聲。
昨天寫完了一個新聞傳播的研究性課題,盯著屏幕改論文改了兩個星期的我,腦子早就嗡嗡響個不停,像是三伏天裏被拒在超市門外吐舌頭散熱的修勾們,貪婪地感受著人們進出溢出的冷氣,實質卻馬上就要暈死過去。我照了照鏡子,我的眼球就像紅線球一樣,爬滿了血絲。
我一隻手抵著脖子,一隻手插在腰上,一點點直起來,脖間傳來的酸痛感順著經脈遊到腦中,激起一絲清明。在這間隙,我突然想起半個月前我看的那本小說《這個嬌妻來頭不小》還沒看完。
這小說題材也挺有趣,女主和女三在出生的時候被兩個完全不同階層的家庭給抱錯了,女主養父母感覺女主不像自己的女兒在做完dna鑒定的路上出車禍一死一植物人,而後被餘家發現了這個大烏龍。女主憑借自己的美貌與智慧,在h市聲名顯赫的餘家站住腳,且與男主經過種種後相守的故事。心上像是被小貓撓了一下,有點想看。
這個小說好看是好看,但令人難以接受的是,那討厭的女三與我的名字一模一樣,這個代入感可不是一般的小。我權衡了一下,感覺這時候的我的確需要其他的事情來轉換一下我的腦子,於是我翻開手機,點開了這本小說。
“餘聲聲的臉猙獰得可怖,嗚咽了一聲,突然張牙舞爪地撲向餘淼淼,她想用新做的延長甲刮花餘淼淼的臉!餘淼淼驚呼,側過身,一旁的張媽和王叔反應過來,拉下餘聲聲向前伸長的手,擎住,絞起來。餘聲聲失去平衡向前跌去,砰的一聲跪在地麵,白裙的裙擺似病懨懨的蝶,癱軟在地麵。餘聲聲膝蓋下端滲出絲絲鮮血暈在裙上。她身後的門驟然打開,湧進身著黑衣的保鏢,麵無表情地把她向後拖去…片刻,隻剩下地板兩條血痕和屋外尖利的叫聲,一聲又一聲的,像個怪物,驚醒了熟睡的夜。”
看到此處,我已經頭疼難耐,再也止不住睡意,沉沉睡去…
睡夢中,我好像聽到有人在同我講話,又像是在嘶吼,我看不清她的臉,但隻記得她反反複複說著幾個詞,“顧準…幫我奪回顧準…””餘淼淼!別放過她!別!”“家…家…”
我突然驚醒。
“大小姐醒了!快去叫先生和夫人!”迷迷糊糊中的我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盡力撐開緊閉的眼皮,茫然地轉動了下眼珠,看向四下。
我想坐起來,卻發覺自己的腦袋疼的厲害,就像灌水了一樣,咕嚕咕嚕的。
“小姐,你又何必作賤自己的身子,就算那個餘淼淼過來了,先生和少爺還是最疼愛小姐你啊。”
什麼小姐,什麼餘淼淼?
我尋著聲音,眼神跟過去。
一個穿著深灰色馬甲衣的老婦人跪坐在床邊,長衣及膝,邊上已有些毛糙。她盤著頭發,鬢邊漏出些銀白的發絲。她關切地注視著我,細長的眼角堆起慈愛的褶子。
“小姐,這事你的確做的不對…哎…”她沒有繼續說下去。
我現在隻是想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我環顧四周。淺粉色的被子柔柔地壓在我身上,透色鑲金邊的床頭櫃上小巧的擺著一個羽毛燈,另一邊是圓弧狀可旋轉的床頭櫃,上邊擺著一種植物,左前方是圓潤飽滿的雪梨椅。被風緩緩吹動的紗簾和著暖陽,陽光透過玻璃窗,斜斜地照進來,模糊了窗子的棱角,裹挾著空氣裏遊動的灰塵。
這不就是小說裏餘聲聲的房間嗎?我的房間呢?
還有這個老婦人,莫不是…張媽!?
我霎時明白過來,我穿書了!
穿的竟然還是炮灰女三,餘聲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