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一片接著一片壓著下來。一輛改裝過的越野車飛馳在泥濘的道路上,馬上就要變天了,果不其然,大雨傾盆而下,即使這樣,車也沒有絲毫要減速的意思。窗外是烏雲,大雨,森林以及成片的罌粟花,這些罪惡之花不但沒有被大雨摧毀,反而更加的妖豔,在這裏,罌粟是合法種植作物,是很多人的收入來源,當然依靠這種收入的往往是最低的人,收入低,社會地位低,因為這裏還有毒品,槍支,走私,販賣,這裏是普通人的生死地獄,是不法分子的享樂天堂,不言而喻,這裏就是金三角。
程川皺著眉,通過車窗玻璃看著前方打鬥的現場,有兩場人分別在道路兩頭對峙著,手上拿著長刀還有不值錢的槍作為武器,在這裏打鬥的原因很簡單,無非就是利益衝突,實力才是保住自身利益的最高準則。
程川骨節分明的手指微曲著有旋律地敲著方向盤,眼睛微眯著透過擋風玻璃看著大雨中的東西,副駕駛的宋祖也饒有興致的觀看著,還絮絮叨叨的點評:“川哥,我覺得那個拿刀的人應該衝上去砍他,嘖嘖嘖,沒膽量,,,”
程川轉頭看了他一眼,眼裏透著不耐煩,眼神在警告他,仿佛他在多說一句就能把他丟下去與那些人搏鬥,宋祖也剛想再說些什麼,程川就一腳油門下去,直接衝了過去:“臥槽,臥槽”宋祖也連忙穩住身子,前麵對峙的兩群人直接被車衝開,都是一片驚呼。隨後子彈打在車子上的聲音,以及各種受驚的叫罵聲,宋祖也通過後視鏡看了看身後被撞倒在地上的人,再看了看麵無表情的程川,默默的豎起大拇指。不難看出他現在非常不爽。
程川不爽也是有道理,他們到緬甸已經三天了,事情還沒有頭目,反而在進入緬甸時就被襲擊,不得不分開行動,明顯有人在阻擋程川進入緬甸。車子還是繼續前進著,天開始慢慢變黑,麵前的山林猶如張牙舞爪的巨獸,而車子則像是自投羅網的食物。
昏暗的房間裏,雲沼懶懶地靠在軟榻上,半個身子都陷了進去,潔白消瘦的肩膀和手臂卻露在外麵,穿著棉布亞麻抹胸,係著長裙,眼神淡淡地看著手中的《心經》,這篇在佛書中是最簡短的,但卻是最難懂的,畢竟人的心就是最難懂的,所有的愛恨,嗔癡,貪念,悲喜都來自於心。啊啞跪坐在地毯上,為香爐添著檀木香,旁邊也有兩個人坐在地毯上在說著什麼姿態恭敬嚴肅,雲沼不太想聽那些無聊的事。
窗外已經變成了細雨,天空還是灰蒙蒙的,是下雨又是晚上街道上沒有什麼人出來閑逛,就顯得出奇的安靜,突然一陣急刹車打破了此時的寧靜,接著是車門打開的聲音,地上的三人相互對視一眼,都緊惕地摸向別在後腰的槍,最近果敢不太平。
程川打開車門,踏著泥水三兩步踏上梯子走到門前,宋祖也跟著下來抱怨:“這都是什麼鬼天氣啊,這都下了幾天雨了”程川看了他一眼,示意他跟上,宋祖也不情願地從車上下來,淋著雨跑過來“媽的”拍了拍他的衣服埋怨道“老子的新衣服哦”摸完他的衣服,又開始嫌棄麵前的房子,程川不想理這個傻子。
直接抬手敲門,等了兩秒,沒有人回應,程川繼續抬起手準備敲第二次,宋祖也看得不爽了,直接用腳踹,“他媽的,有沒有人啊,來給爺開門。”依舊沒人出現,他剛想再來一腳時,門卻突然從裏麵被拉開,宋祖也直接因為慣性往前衝,一頭栽進了那人的懷裏,“挺軟”當然就被推得後退了幾步,宋祖也作勢就要開罵,抬頭便是一張冷冷的臉,極不友善,穿著黑色短t恤,下身穿著一條黑色的高腰長褲,把她是身材比例拉得極好,頭發高高束起,小臂上的肌肉若隱若現。一副明顯的東南亞麵孔。
麵對這樣一個冷酷美女,他突然語塞了,額了半天沒個下文。剛好程川打量完麵前這位“擋門神”開口說:“住宿”用的是緬語,與她對視,等著她的反應,啊啞什麼也沒說,也沒動,就這樣僵持著,宋祖也看看程川在看看啊啞,再後退看了看房子上用毛筆寫的剛勁有力的兩個大字“沼澤”再看看樓梯旁的住宿兩個字,撓了撓頭奇怪道“是住宿沒錯啊”
直到屋裏傳來清冷的聲音:“讓他們進來”啊啞才讓開,程川抬手擦了擦臉上的雨水,同時在打量屋裏的布局,是木頭架成的屋子,但卻是上好的楓木,甚至還有紫檀家具,頭頂懸著暖黃色調的燈,他已經好久沒見到這種燈了,竟覺得有些溫馨,軟榻上的雲沼依舊低頭看著書,身邊已經沒有任何人了,宋祖也明顯也是被這樣豪氣的裝修震驚到了,他雖然不認識那些木頭,但還是知道著這地上鋪著的波斯地毯,因為宋修之就極愛這地毯。所以他就印象深刻。人是不可貌相,現在房子也是不可貌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