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麼時候的事情?”林木森聽到解春嬋提到“神仙姐姐”,問道。
“8月份。”
“嗯。那之後發生了什麼?”林木森看到坐在他旁邊的尹新想要說什麼,轉頭示意他先不要問。
“第一次見到神仙姐姐的時候,是我弟弟在學校找我之後,我在學校門口看到她,她真的很美,所以我對她印象很深,結果我晚上從醫院回家,發現她就在家裏等著我,我當時其實是害怕的,不知道她是怎麼進到我家的。”解春嬋的情緒慢慢地穩定下來。
“她就坐在我們家沙發上,笑的特別溫柔,她告訴我別害怕,她說她是修道的妖,我媽媽的事情她能幫我,她需要攢功德,因為她還差一步就要成仙了,你們知道嗎?”解春嬋突然笑道:“我當時覺得她就是個瘋子,還成仙呢?!”
不知道為什麼,尹新腦中突然出現了那句“xx後不能成精”,但他自己真的是個樹精啊,活了還挺久。
“她說她知道我不信,說我會讓你看到的,我就看見她跟電視劇裏似的,手指尖帶著光,衝我做了幾個動作,之後我就覺得額頭特別的疼,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我就能看到她身上有一層藍色的光罩著,我就給嚇到了,當時就跑出了家門。”
“接下來的幾天,我總是能看到些透明的人或者小動物,尤其是在醫院裏,我還特意跑到精神科去醫生,還花錢做了個腦部的核磁共振。”解春嬋指指自己的腦袋,“檢查結果居然一切正常。”
“不過那天以後我就沒再見過神仙姐姐,直到8月底的時候,我媽媽要交新的治療費用,醫保還要幾天才能走完程序,我去找我爸要錢,他第一次隻給了我35w,可是他居然說那個姓楊的小三知道了他給我錢的事兒,跟他大吵大鬧,所以他也沒辦法。”解春嬋嘴角帶著嘲諷。
“我說你既然答應我了就得給我,他卻說都給我35w了還不夠嗎,他罵我是吸血鬼,說錢哪裏是那麼好賺的,就把我趕出去了,後來我不死心,就跑到了他家,那天我弟弟正好在家,他把我拉了進去,可是姓楊的那個女人見了我,就直接罵我,我弟弟攔都攔不住,最後那個女人拿起桌子上的一個花瓶想砸我,我弟弟直接擋了在我麵前,她才住手。”
“其實我弟弟人很善良,他拉我出了家門,然後拿手機給我轉了3w多塊錢,說讓我先用著,這錢是他平時攢下來的。”解春嬋的睫毛微微顫抖著,“可是3w塊錢那裏夠啊?最多隻能支撐兩三天而已,因為中樞用藥是比普通藥物貴的,而且我還要上學,我姥爺就我媽媽一個孩子,所以平時媽媽就得請護工,怎樣都是不夠的。”
“我過了一兩天又去了一趟,我記著那天還下雨了,這次姓楊的那個小三沒攔我,我爸在家,我就求他,可是他……”說到這裏,解春嬋深吸一口氣,接著道:“我弟弟後來追出來,我才知道,其實不想給錢的就是我的‘好爸爸’,我弟弟說他跟那個姓楊的說了我媽病了,那個姓楊的應該是心虛了,還跟我說讓他把錢給我……這次我弟弟又給了我5w,說這是姓楊的給的。”
帶著笑解春嬋看著天花板上閃爍的金色圖案,說:“我當時真的不想要那個女人的錢,可是我媽媽要治病,我也不傻,當然受下了,我心裏難受,就跑到小區的人工湖邊上哭,正好被住在我爸家對麵的哥哥看見了,我在這個別墅小區也住了5,6年,是認識那個大哥哥,他就是‘鳳棲梧’的老板,所以你們那天來,我就知道你們是加大,如果那個哥哥想知道些什麼,直接給我打電話就行了,不需要讓員工來找我。”
“那個哥哥問了我的狀況後,說他們公司可以公益資助,不過得走個流程,讓我等一周,我答應了,在那一周裏啊,我遇到一件事兒,親眼看著一個活生生的人兩天之內就沒了……”
說完這些解春嬋停了下來,她現在想起那件事心情依然不能平靜,她記得那天的天氣特別好,她中午準備去醫院外麵給媽媽買幾個好吃的菜換換口味,但是在小飯店裏等的時間有些長,所以回來的時候很匆忙,她快步走在停滿電動車和共享單車的人行道上,她突然看到地麵上有一攤鮮紅的血跡血跡。
她拎著飯盒,繼續走著,聽到前麵不遠處有一個阿姨用特別大的聲音對一個拄著拐杖的老人說:“你這樣不行!”
因為距離比較遠,她聽不清老人的話,隻聽到了斷斷續續地幾個詞,什麼“沒人管”、“沒辦法”之類的。
等她離得近些,她又聽見那個阿姨著急地說:“那我給你打個車,把你送回去,你這樣不行!”
結果老人隻是說:“謝謝你了!好心人!”,老人轉過身來的時候,解春嬋看到了老人白色背心,還有露在背心下麵尿袋似的東西,而老人的白色背心兒上沾著點點血跡,有幾滴血順著那個袋子邊上的塑料管,正一滴一滴地往下流,她立刻避開了視線,低著頭想要繞過去,可是老人卻在她身邊走過,她清楚地看見老人的舊布鞋上破了一個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