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城千允蘭青築,曉依君鶴黎麗芳,
衝垣春夢無玉憐,雲慧了因成晨風。
這首七絕,到底是了因法師還是沈念城所寫,巳無據可考,所涉二人,不是跡無所蹤,就是緘口不言,作者怕故事中的人事從此淡忘無痕,故以此書記述。
———作者開篇語
夜有些冷涼了,沈念城將身子縮在被子裏,腦子裏飛快地複原著夢裏的內容,但除了藺玉憐閉口垂目的神情,像照片一樣明晰之外,那夢裏親近的情節都雲煙似的,好像在,卻抓不著理不清。
愣了愣神,他下床去探著愛犬鐸鐸的鼻息,這頭白色的薩摩耶自在地沉睡著,全無理會他的存在。他買它時它才53天,從空運的箱籠裏出來時萌極了,它不認生地吮吸著他的手指頭,像個靈動的毛球,那會兒,他感覺他多了個兒子似的。
漸漸地他頭腦裏的自己成了這頭薩摩耶,帥俊而自戀,而這狗也似受了這共同的臆想,也在摹仿著他,漸漸地長成了一隻有風度的大狗,小區裏的其他寵物小狗,根本不在乎它近40公斤的體格,都任性地對它愛恨,它大多的時候反應都漫不經心,隻在心情好時,撒歡地帶著它們在草地和庭院裏狂奔,沈念城有時懷疑它的性成熟可能沒有完善,它對那些花枝招展的狗男女從無興趣,不管是咬公狗,還是愛憐那些狗女士,鐸鐸都沒明顯發生過。
當然,沈念城還有一點是與鐸鐸明顯共同的,那就是對小區裏的長腿漂亮女人,都有著異乎尋常的感知能力,並且見了這些靚女就異常活躍,友好地討好親熱,有時弄得沈念城都有些煩,所以他還曾想過繞湖散步時,將鐸鐸關在家裏,省得鐸鐸弄得像花花公子一樣,直到有一天在湖邊散步時,鐸鐸憑著靈敏的感覺,朝他們散步的另一個方向,嗅到了離他們至少有三百米的藺玉憐時,沈念城才斷了不同鐸鐸一起散步的心思。
正想著往事,他沒拉上窗簾的窗外天空,燃起了一個接一個的焰火,是那種節日才放的、多彩的、飛得很高的焰火,當地人但凡中了彩票的大獎,或者是有賭翡翠原石時,切開了大賺這類喜出望外的好事時,都會不加掩飾地炫一把,沈念城是外省人,不太屑於這類俗態,他一躍而起,刷地一聲拉上了窗簾,驚得地毯上熟睡的鐸鐸也一躍而起,豎著耳朵盯著上了簾子的窗外。
簾子擋住了不想看的,卻擋不住不想聽的,窗外遠處的空中,還是嘡嘡地響著焰火的爆響,沈念城這時睡意全無,索性坐在床頭櫃旁的沙發上,點了一支煙吸著,鐸鐸聞到煙味嫌棄似地吱了一聲,起身離開臥室到客廳去睡了。
它五個月大就沒睡它專用的狗窩了,它按它的興趣,去所有的房間輪流著睡,隻要房子的女主人不在家,它就會去各個沙發和各張床去睡,當然也包括沈念城專門為它而加的一張單人床,但很顯然,它對那床沒有情有獨鍾,仍然我行我素地輪睡,像古代皇帝輪流翻他嬪妃們的牌子。
沈念城出神地看著鐸鐸出門的方向,沒有作聲,他慢慢地吐出一串煙圈,煙圈在空中一搖一晃地散去,像夢裏藺玉憐的臉和眼眉,清晰但又迷濛,她也不喜歡沈念城抽煙,雖然她偶爾也抽,大多是那種細細的過濾嘴很長的女士香煙,不太固定品牌,這個習慣也與沈念城相同。
沈念城抽著煙,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23點15分,想著藺玉憐應未睡覺,翻出微信叫了一聲後繼續抽煙,等著她回應。
但那邊許久也沒回應,可能是忙著,或者是睡了。下午看過她的朋友圈,好像是她公司的一個類似嘉年華的走秀,那種流光溢彩的氛圍,早睡是不可能的,興許是忙著,沈念城不禁有些索然無味,心一橫睡了,他多年的野外工作,倒是養成了一下決心就能睡的能力,今天白天也想到了藺玉憐,按經驗夢裏或許能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