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有點尷尬,楊益瞬間感覺有點難堪,但馬上他又恢複了平日的嬉皮笑臉,他今天穿得很正規,一套淺藍色小西裝,打著一條條紋領帶,顯得較以前成熟。
“我想和你談一談,走,去找個地方坐一坐。”楊益拉住張漪的手臂,但被張漪用力甩開了。
張漪用鄙夷的眼光盯著他道:“還有什麼好談的,你自己好好想一想,但凡你是真得愛過我,我們現在也不會是這樣的結局,也許你這樣的人,隻會愛自己。”
楊益瞬間感覺有點羞愧,他眼神暗淡了下去,又抓住張漪的手,聲音低沉又痛苦,“你知道嗎?我也是身不由己,你生病的那段時間,我家裏人強行把我送到了國外,那段時間,我也是生不如死,張漪,我到現在還是忘不了你。”
張漪望著他淡淡地說:“我們已經成為過去式了,請你以後不要來找我了。”
楊益還是攥緊她的手腕不鬆手,就這樣一直僵持著,旁邊的小柔看不下去了,她衝楊益喊道:“叔叔,你不要欺侮我媽媽,不然我就打電話叫警察叔叔的。”
楊益這才注意到小柔,他蹲下去一把抱住了小柔,在她臉上親了一口,道:“小可愛,你不認識叔叔了,叔叔帶你去坐過山車好不好?”小柔嫌棄地用手擦了擦臉。
張漪見他又要以女兒作借口,趕緊抱過來小柔,道:“小柔,不要理他,我們走。”
楊益看著張漪抱著女兒頭也不回地走了,他呆呆地立在原地,有點失魂落魄。
他當初追求她的時候,是花了不少心思的,不惜以死相逼,愛得驚心動魄,這段感情以這樣的方式就結束了,他有點不甘心,但是有什麼辦法呢?要怪隻能怪自己的母親,一直從中阻攔。
他走過去打開車門,坐上駕駛位,臉色陰鬱,啟動引擎,車子轉了一個彎,“嗖”的一聲急馳而去。
張漪看著他的車離開了,心裏反而鬆了一口氣,對於這一段感情,從他去了國外之後,她就已經放下了,也許是愛得不夠深,也許自始至終,在她的心裏隻有賀一輝一個人吧。
張漪在家的這幾天,過得很快樂,整天呆在家裏和父母、女兒在一起,吃著母親做得美食,和父親聊聊天,給女兒講講童話故事,一眨眼,五天的假期就過去了。
坐高鐵回到支教的那坐小城,又坐了幾個小時的中巴才到了學校,張漪感覺到疲憊不堪,到學校的時候已是傍晚,這天學生要到校晚自習,張漪匆匆到食堂吃了點飯,便到自己班上看一下學生的到校情況,見學生基本到齊,隻有一個座位是空著的,是一個叫王可的女學生,這個女學生學習成績不錯,平常學習也很刻苦。
問旁邊的同學知不知道王可為什麼沒來,問了幾個同學都說不知道。
之後,張漪到教師們的辦公室,聽到其他班的老師說他的班上已經有幾個同學輟學出去打工了,張漪感覺不可思議,學生這麼小,那些工廠也不會收吧。
一個初二的班主任老師說:“我班上也有兩個同學過完年就沒有來上學了,聽說是去廣東打工了,有一些小作坊、小工廠會悄悄地招一些年紀小的少年,他們的工錢會比成年人相對要便宜很多,這些黑心的老板們便會冒著被有關部門罰款整頓的風險。”
張漪心裏咯噔了一下,班上的王可不會輟學吧。
第二天,張漪到班上的時候,見王可還是沒有到學校,她便有些著急了,在小本子上找到了王可家長的手機號碼,打通了王可媽媽的電話。
那頭說:“我女兒不去學校了,我讓她去打工,她哥哥要娶媳婦了,我讓她幫哥哥去掙點彩禮錢。”
張漪有點無語了,心情頓時感覺很沉重,“她還這麼小,正是讀書的時候,你怎麼忍心讓她輟學。”
“她不小了,馬上十四歲了,再過幾年,她也要嫁人了。”那頭說完就掛了電話。
張漪也聽有些老師說過了,這裏農村的女孩結婚很早,有的還沒到十八歲就結婚了,沒到法定結婚年齡就先擺酒,把女孩先娶進門,等年齡到了再辦結婚證。
怎麼辦呢?張漪為王可心急如焚,她找到幾位同事,把她班上王可的事情告訴了他們,希望能找到解決辦法,但是這些老師說:“那些家長要這樣做,我們老師也沒有辦法,難道去學生家裏搶人。”
張漪突然靈機一動,“去學生家裏搶人?對,就這麼辦吧。”
眾人都吃驚地望著她,麵麵相覷。
她來到了校長的辦公室,把這一想法告訴了校長,校長也很驚訝,“去學生家裏搶人?這是犯法的吧。”
張漪解釋道:“不是真得搶,是說服家長,讓孩子能繼續上學。”
校長這才如釋重負,讚賞道:“你說吧,需要我們怎樣支持你。”